1 ) 以不变应万变的女导演
索菲亚•科波拉1971年出生,那一年,美国《艺术新闻》发表一篇名为《为什么没有伟大的女性艺术家?》的论文,这是女性主义首次在艺术领域发起对男权的挑战。就在那一年,他的父亲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正在拍摄那部举世闻名的电影《教父》,那年老科波拉才32岁,但已经成为了伟大的导演。索菲亚•科波拉则在自己32岁的时候,拍得让她闻名世界影坛的《迷失东京》,那是2003年的事了。
我认为,这对父女的电影作品很值得合在一起观看,气场与故事架构大不一样,至少可以直观得出一个粗浅的结论,即:女性艺术家往往多表现个人情感,而男性艺术家则长于表现重大的历史题材或政治内容。
老科波拉还活着,但已不拍电影,索菲亚•科波拉正是壮年,用一部很像《迷失东京》类型的电影,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影片,影片叫《在某处》。用壮年一词形容女人,似乎稍显不妥,并非女性无有壮年,而是一个“壮”字,稍显阳刚气。从《迷失东京》到《在某处》,皆为女性视角,独特观察,一以贯之,格调轻柔,结构疏散,一股女人气。老科波拉的电影若比喻成大部头小说,小科波拉的作品则好比上乘的散文。我不知西人用何词,用何种态度去形容这对父女,我只得暗自猜测,我猜,老科波拉自从事电影之初,便想成为“伟大”之导演,所以作品霸气外露,刚毅大度。而索菲亚•科波拉无所谓伟大不伟大。这因为男女之不同,也因为索菲亚•科波拉从出生起即已经站在巨人身边了。
不想伟大的艺术家,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必在一件作品中表达过多,(许多电影常常给我想法过多,要表达的过多的感觉,结果应了那句“多则惑”的名言)不曾有包袱,才可快意潇洒。诚然,索菲亚•科波拉是潇洒的。潇洒到新片《在某处》,太像《迷失东京》。不必见怪,以不变应万变的成功例子已经不必再举;因改变而失败的例子,倒是越来越多,比如吕克•贝松。点到为止,续谈《在某处》。与《迷失东京》相同,主要场景仍是酒店,都有一个内心极度空虚的男主角,他们不是呆在酒店,就是应付各种社会活动。《在某处》的男主角叫强尼,是一位成功的好莱坞演员,在百无聊赖的养伤过程中,12岁的女儿来看望他。女儿的到来让他的生活有了寄托,他接送女儿上学,陪女儿打球,玩游戏机,女儿则给父亲做早饭,陪父亲出席颁奖晚会。影片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强尼与女儿的开心生活。故事并无大的波澜,平静的叙事,让人羡慕的父女生活,足以让观众感慨的。之后,女儿送走,大概要去母亲处,强尼回到酒店,重新回到空虚寂寞,但不久,他退掉了酒店,一个人上路,结尾是个大问号,去哪里,不知道。
这就与拍电影一样,未来总是未知,但有知的是,坚持一个不变的东西,一直拍下去。中国古人说,这叫“抱冲守一”。 索菲亚•科波拉,只要不变,终将成为伟大的女导演。
(发表于2月25日《假日100天》)
2 ) 男人取得成功以后的结局是无法填补的空虚
电影《在某处》(Somewhere)中,男主角强尼的穿着很随意,T恤或者衬衣看着连断码的打折商品都算不上,只象从旧货店买的。来美国头几年我曾经迷惑过,打扮成这样的人往往很年轻,干着非常体面的工作,他们的履历里不可能包括贫穷,为什么穿旧衣服?好奇心驱使我以采访、阅读、Google等不同方式开展研究,最终获得了答案:原来这是美国最有品味的年轻人追求的时尚。如果花3美元从“救世军”或者Goodwill等二手廉价商店买到一件旧而不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T恤,他们将欣喜若狂。搭配上300美元一条的牛仔裤和200美元一双的运动鞋以后,他们自认为显得格外有个性,与一味追求名牌的俗人迥然不同。
从电影中无法识别强尼的牛仔裤或者运动鞋的牌子,观众能看到的是他开的汽车。《在某处》由强尼开着黑色法拉利跑车开场,他在洛杉矶周围的沙漠中兜了一圈又一圈。法拉利固然亮眼,但也架不住镜头长度超过两分钟。如果你觉得这个长镜头多少有些枯燥乏味,那就对了,导演索菲娅•科波拉通过这部喜剧表现的正是优越生活中极其无聊的一面。从电影给强尼的定位看,他应该算好莱坞一线明星。除了穿旧T恤衫、开顶级车显得超酷以外,他住的地方也不一般。强尼常年以好莱坞日落大道上的夏特蒙特旅馆(Chateau Marmont)为家,跟众多著名电影明星、摇滚歌手一样。《在某处》中有一个镜头,影星本尼西奥•德•托罗友情出场,扮演没名没姓的角色,他在夏特蒙特旅馆的电梯中遇到了强尼。
德•托罗问,“你住哪个房间?”
强尼回答,“59号房间。”
德•托罗说,“我在59号房间见过波诺。”他面无表情。波诺(Bono)是世界上最出名最活跃的摇滚歌手之一、U2乐队的主唱。
强尼也没什么表情,他说,“那很有意思。”
世界上能够让这帮人激动起来的事情已经不多。强尼有条件将钢管舞女雇到自己的房间内单独表演。这对孪生金发姐妹很卖力,她俩显然希望将钢管舞这种特殊艺术样式具有的感性充分体现出来,但强尼却在音乐和舞蹈中睡着。他不是没有性需求,他的问题在于性需求太容易得到满足,电影中主动向他敞开胸怀的大有人在。我用“敞开胸怀”没有任何隐喻意味,因为电影用的是直接了当的镜头。他能随意勾搭上漂亮姑娘,也能无聊到开着法拉利跑车追踪开着奔驰敞篷车的陌生女人,但正当前戏登上高峰时,他却无法阻止自己跌进梦乡。电影银幕上什么时候出现过比这更恶劣的伤害女人自尊的方式?所以毫不奇怪,强尼的手机上经常收到用Asshole、Hot Shit等恶言秽语咒骂他的短信。他的空虚还有没有办法填充?
这是索菲娅•科波拉的第四部作品。作为当今不多的“作者电影”的实践者,她的所有作品都是自编自导,都有一致的视角和艺术表现手法。比如,跟她几年前的作品《迷失在东京》(Lost in Translation)一样,这部电影讲述演员的生活。索菲娅来自美国电影界的皇族,她的父亲、《教父》导演弗兰西斯•科波拉一度打算买下夏特蒙特旅馆。从电影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可以看出她对电影行业的熟悉程度。强尼的卫生间里摆着几种药,焦点清晰的是Propecia药盒。这种药用来应付跟雄性激素分泌有关的问题。也跟《迷失在东京》一样,《在某处》的核心场景为旅馆,电影的喜剧效果都包括在异国酒店的房间里看电视。前者是男主角看日本风格的晚间脱口秀,屏幕上的男主持打扮得花枝招展,说话极为闹腾夸张。后者是男主角看《老友记》(Friends),詹妮弗•安妮斯顿的英语台词消失,她说意大利语。演员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是公关应酬,两部电影中的男主角都涉及到化妆、拍照片、回答记者弱智的提问等场景。
更重要的在于女主角,索菲娅•科波拉的每一部电影都塑造出让人不容易很快忘掉的女性形象。在所有这些熟悉以外,我仍然可以收获惊喜。她的第一部电影《处女之死》(The Virgin Suicides)的主角是正当花季的五个少女。第二部电影《迷失在东京》中,Scarlett Johansson扮演20多岁、刚刚结婚的少妇。第三部电影《绝代艳后》(Marie Antoinette)的主角虽说嫁给法王路易十六的时候才十多岁,但电影的重点在于她进入凡尔赛以后的宫廷生活,直到37岁被革命者处死为止。几部电影下来,编剧兼导演索菲娅自己已经由一个28岁的年轻人进化为近40岁的两个孩子的妈妈。我曾经有过模糊的预期,她下一步电影的女主角应该面对避孕、避孕不慎导致怀孕、分娩、产后忧郁症、母乳喂养比婴儿奶粉好之类的主题,但出乎意料,《在某处》中,女主角是一个还没有进入青春期的小女孩。
她是强尼的女儿克里奥,我看过的电影中最有魅力的一个青春期前的女孩,能和她并列的只有《这个杀手不太冷》(The Professional)中的Natalie Portman。索菲娅用了很多恰到好处的手法来表现克里奥的魅力,她在冰面上舞蹈,她在泳池里潜水,她知道用iPhone记录下跟踪强尼的那帮狗仔队的汽车牌照。她熟悉明星的生活,也知道享受。在夏特蒙特旅馆,或者跟父亲一起到意大利旅行的时候,克里奥都会让侍应生将食物送到房间。她甚至还让他们将各种原材料送到房间,然后亲自动手为强尼和他的朋友烹制火腿鸡蛋饼当做早餐。
强尼和女儿相处的机会并不多,克里奥优美的冰舞让他惊喜,他不知道女儿三年前就开始接受训练。克里奥主要和妈妈、也就是强尼的前妻生活在一起,由于某种原因,她这个暑假要和爸爸一起多呆几天。这段时间内,通过一起旅行,一起玩任天堂Wii游戏机,父女关系得到前所未有的深化。强尼意识到,自己和这个世界唯一真实的联系只有女儿。
扮演克里奥的是童星Elle Fanning今年只有12岁,她在这部电影中的表现值得奥斯卡提名。与几位招惹强尼的成年女性直接面对的场景中,她的表情和眼神将女儿和父亲的性伙伴之间才有的那种独特的敌意传递得很有分寸,既到位,又没有一丁点的过分。索菲娅•科波拉的电影往往能成就一个女明星,比如Scarlett Johansson和Kirsten Dunst。她们也许并不是由索菲娅首先发现,但通过与她的合作,这些年轻演员都得以建立起自己职业生涯中的里程碑。Elle Fanning是又一个例子。
靠夸张的动作、表情还有装疯卖傻确实可以搞笑,美国出产的闹剧式的低俗喜剧不少,但我喜欢的只是伍迪•艾伦等少数几位,或者索菲娅•科波拉这类风格的新一代导演。靠对生活敏锐细致精确的观察,加上故事讲述者的智慧、机智和艺术表现力,严肃的话题和沉稳的叙事也能给受众带来充分的喜剧感受。这种感受没准更能持久,至少更适合成年人。
3 ) 每个人都要面对突袭而来的空虚
我想,这不是一部大众喜欢的电影。看起来剧情平淡无奇,结尾似乎也是莫名不已。应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在说明什么?!在字幕在黑色背景下徐徐升起,我想起索菲亚之前的拍的那部《迷失东京》,其实很多时候我们的生活都是平淡的,而她似乎在把这种平淡的感觉描述出来,而在电影里。即使你是大明星,即使你开着跑车,即使你在人群里万众追捧,到最后,关上门,面对四面而来的还是止不住的孤独。电影的开始是一辆跑车在空旷的环路上跑了两圈,似乎是人生的反复,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我们都在重复的一些事。只不过主角被跑车这个光环定义了;电影的最后他在空旷的路上,停下了车,步行的往前走,或许索菲亚是想告诉我们,即使你带着光环,即使你开的是跑车,内心一样会是空虚的!!
4 ) 仅仅是复制了那一段无路可循的人生
这个世界上很多导演一辈子都在讲同一个故事同一个主题,而索菲亚科波拉虽然只有《处女之死》《迷失东京》《绝代艳后》三部作品,但她都在讲同一个人的生活,一个发现其人生没有任何出口,空虚寂寞并濒临绝望的人,这个人是里斯本家五个女儿的任何一个,这个人是鲍勃哈里斯或者夏洛特,这个人也是玛丽安托万。如果这是导演的执着或者内心不能释怀的某种情感,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甚至能得到支持和期待的。但是在这部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的影片Somewhere中,索菲亚科波拉不仅仍在讲述这个人的故事,更是直接将《迷失东京》的各种桥段各种镜头各种情绪进行了一次彻底复制。
影片开始的第一个固定长镜头便足以定义整部片的主题。一辆跑车在一条围成圈的路上飞奔,不断回到原地不断再次出发,司机似乎并没意识到窗外的风景未曾发生变化,直到漫长的第五圈还是第六圈之后,跑车终于停在镜头前,司机走下车,茫然的四处张望寻找出路。这就是整部电影98分钟想要讲述的故事,一个好莱坞巨星在比弗利山上的夏蒙特酒店过着混沌颓靡日夜颠倒的日子,直到与女儿共度了一段充实快乐的时光后,他才意识到之前的生活其实一直在原地踏步并没有朝着一个目标前进,是完全无意义的。因此电影最后一个镜头照应了全片的第一个镜头,男主角将跑车停在荒野的小路边,下车后迈着坚定的步伐带着充满希望的微笑向前走去。也许观众会问,他要去哪里。而片名其实已经不言而喻:重要的并不是他的目的地,而是他终于有了一个值得前往的地方,生活也终于有了一个出口。
Somewhere就像把《迷失东京》的前半部分无限放大,索菲亚似乎想要表现男主角空虚的生活因而不惜大把挥霍各种固定镜头长镜头,用来记录片中角色抽一支烟,播放一首歌,跳一支舞的全过程,没有对白没有情感冲击力。片中的男主角可以说是《迷失东京》鲍勃和夏洛特的结合体,不仅是人物的心理处境甚至经历都一模一样。男主角来到意大利米兰宣传新片,因为语言不通始终感到迷茫,并因此上演了了不少尴尬令人捧腹的戏码,他还在米兰的酒店偶遇了昔日合作过的女明星...耳熟吗?当然!任何一个看过《迷失东京》的观众应该都不会忘记比尔莫瑞精彩演绎的鲍勃在日本人面前的尴尬囧样,比尔莫瑞甚至还因此提名了奥斯卡。
《迷失东京》的第一个部分用双线叙事描述了鲍勃和夏洛特绝望迷茫的生活,其中一场戏是夏洛特坐在酒店房间能俯瞰这个东京的大窗前,给朋友打了一个电话,她似乎想要诉苦想要得到安慰但却因为朋友的心不在焉草草了事,只剩挂断电话的她抱着双膝独自啜泣。这场戏不仅原封不动的被复制到了Somewhere临近片尾的段落,更是作为全片情感爆发的高潮戏压轴上演。男主角在送走女儿后的深夜一个人坐在窗边同样打了一通寻求答案和慰藉却无疾而终的电话,并在仓惶挂掉电话后独自抽泣...如果说第一次看到夏洛特抽泣观众会感到一丝心酸和悲凉,但是第二次在同一个导演另一部作品的”情感高潮戏“中再次见到同样戏码,心中感觉到的则只有失望。
Somewhere中的男主角在送走女儿时,站在已经发动的直升机下对女儿说了一句话,但是声音被轰隆隆的风声盖住,女儿什么也没听见,不过观众听见了。再对应《迷失东京》的最后那个街头耳语的镜头...
于是我发现看完电影后的自己是异常茫然,不是对剧情而是对索菲亚科波拉拍这部片写这个剧本的初衷,与全球大红的前作有着如此惊人的相似度和重合率,难道真的是想要超越自己?
如果这是索菲亚的第一部电影,或者是我第一次看索菲亚的电影,我很有可能会喜欢甚至爱上。单独来看这部电影它很闷但却有那些关于孤独和空虚的小情小调,有父亲和女儿互相依偎着听弹吉他的老人唱歌这样的温馨细腻,也有关于生活关于亲情的明确主题,男女主角都有上佳表演,配乐动听摄影也不错...称得上是一部优秀的独立制作。只是可惜,《迷失东京》的确在2003年上映过了而且还大红奥斯卡引得万众瞩目,Somewhere不管是对索菲亚的影迷还是《迷失东京》的影迷来说,可能都是一次失望的观影体验。
至于金狮奖的头衔...也许注定会被永久的八卦下去了...
5 ) 长镜头慎用指南
索菲亚·科波拉的新片《在某处》(Somewhere)在一定程度几乎复制了她的成名作《迷失东京》(Lost in Translation)的全部情节氛围与技巧,但对我来说,效果却完全相反,整部电影简直就是一个人的无聊呓语,从头至尾完全不见高潮,节奏单调琐碎,散沙一盘,近100分钟的观影让人几乎是从头挨到尾,无情无趣,痛苦非凡。
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我喜爱《迷失东京》,那就不存在我无法接受索菲亚·科波拉摄影及叙事风格的问题。但视角从一个住在异乡旅馆里的中年演员(Bill Murray)身上挪到好莱坞夏特蒙特酒店的偶像明星,为什么先前的幽默与心酸转个身就变作了枯燥无聊呢?
这大概得从主角强尼(Stephen Dorff)的明星生活片段讲起。索菲亚·科波拉在片中用了很多长达数分钟的客观长镜,比如开篇强尼驾驶着他的黑色敞篷法拉利在洛杉矶郊外沙地上独自一圈一圈的兜巡,或者强尼叫了钢管舞姐妹花来自己房间进行私人表演。强尼的法拉利很拉风,钢管舞姐妹花的表演也十分卖力,但单机位+重复不变的单一动作,使镜头所带出的信息量十分有限,它所主要传达的是一种情绪——强尼生活的沉闷乏味。至此,影片的节奏与它的情绪是相吻合的。
强尼生活的改变从女儿克里奥(Elle Fanning)的出场开始。按照一般叙事行进惯例,如果电影开始节奏缓慢、沉闷,那么后面便必须出现惊喜,或者是节奏的加快,或者是突发事件的震撼,相应的,也多少会在摄影手法上出现改变,由长镜过渡至更加频繁的视角切换,增加镜头信息量,造成鲜明对比的效果。但《在某处》偏偏都没有。克里奥与强尼的互动依然是克制的,就是日常生活琐事的自然堆积,没有什么戏剧夸张,更没有激荡的父女情大爆发。这样平淡随性的片段非常难在大屏幕上散发出光彩来,因为它们几乎就如生活本身一样晦暗压抑,没有聚光灯,没有欢呼者,导演的视角选择就是全部关键。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依然采取以长镜头为主的剪辑方法,怎么才能吸引观众的目光,让人感激、感动于一段表面看似波澜不惊的故事呢?
索菲亚·科波拉的《迷失东京》是个绝好的例子。故事中的中年演员鲍勃人在异乡,美国人在东京这个设定本身就新奇有趣,笑料不请自来;Bill Murray满脸都是戏,搭配美女Scarlett Jonhansson上演一场若有若无的男女之情,与观众共鸣的基础比较广泛。在镜头手法乏于变化的情况下,故事内容本身的引人变得极为重要,这其中以抖包袱添笑料的方法来调节长镜头的缓慢节奏,能起到剪辑所带来的镜头韵律感,形成一种自然的张弛有序的叙事节奏,不会拖拽得难受;而为了凸显旅人乡愁的寂寞,很多场景的安排又都是群戏,无形中增加了镜头所传达的信息量。在这样的设定下,长镜头的短处被故事内容的长处所弥补,而其刻画情绪氛围的长处则得到了充分发挥,结果便是一部动人心弦的好作品,淡雅脱俗,文艺却不造作。
《在某处》则很可惜的相反。索菲亚·科波拉在电影的后半部采取了与前半部分完全一致的“第三只眼”长镜手法,但强尼与克里奥的父女互动之间却没什么自然而然的引人之处。不管是意大利之旅还是好莱坞夏特蒙特酒店,强尼都像个游离于环境之外的陌生人,他与外界既没有文化的冲撞,也谈不上真情的交流,就连自己的生活他也几乎是个陌生看客,一切都淡得褪色。被生活推着不得已的时候强尼就向前迈一步,没人推那就懒着,懒到看钢管舞都能看到睡着。即使加入了女儿克里奥,一些本可戏剧化处理的紧张关系(克里奥与强尼走马灯似的床上情人,或者强尼与克里奥母亲间的关系)与情感宣泄在索菲亚·科波拉的视角中也全部点到即止,要理解这些人物的内心世界,观众自己得拼命填补空白才行;但很可惜,至少对我来说,《在某处》的整体设定以及强尼这个无聊透顶的人物,都让我提不起兴趣来投入感情。在这个风雨飘摇百万人失业的大环境下,强尼那点无聊的寂寞与失去人生方向感的困惑显得那么轻飘飘,让人怎么共鸣?
因此,对我而言,这部《在某处》实在难看得要命——节奏单调、信息稀薄、形态乏味,即使清新脱俗的Elle Fanning也挽回不了片子整体缓慢呻吟的基调。但我想这并不是长镜头本身的错,也不是索菲亚·科波拉的风格运用出了问题,而是长镜用错了对象,风格选错了时机。这是一部长镜头运用的反面教材。
6 ) 无根的情绪
索菲亚·科波拉也许在影片风格上与其父大相径庭,但在有一点上,他们却是一致的,那就是对电影细节的高度迷恋。虽说大多数电影对于细节都会尽量做到完美,但是在他们的电影中,细节的数量和表意作用都堆砌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地步。这样对细节的刻意求工,如果碰上一个好的剧本,那便有可能造就一代经典。但是如果碰到一个矫揉造作的剧本,那这些细节也会立刻变得突兀起来,再小的不合适也变得斗大碍眼。
索菲亚·科波拉的前作《绝代艳后》(Marie Antoinette)已招致此类批评。为了表现玛丽皇后的奢华轻浮,她用现代电子乐、轻飘的镜头运动和频繁更换的粉色系古装盛满了整部电影,让这部偏重于女性心理刻画的古装剧显现出了导演的个人风格。尽管画面美轮美奂,但情节的孱弱已无法掩饰。如果说在《迷失东京》中,比尔·莫瑞(Bill Murray)的喜剧天赋弥补了情节上的不足的话,那么对于《在某处》来说,它既没有很好的表演来调动氛围,也没有时代剧的服装作为看点,只剩下索菲亚把精确的场面调度用在一场老套做作的父女亲情戏上。
影片主人公是一位已离婚的好莱坞当红男星,他的生活浪荡而无聊,他找不到生活的目标和价值,并且他对外界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但是他每周和女儿的相处的那几天,则看起来比较开心。最终,在和女儿痛快地玩了几天之后,他似乎奇迹般地找到了生活的新轨。我们知道这样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确实存在,家庭的快乐能给一个男人带来生活的目标和责任感,但是这个故事无法说服观众的地方在于,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以及他转变的契机在哪里?他的女儿又不是现在才在他身边(而是每月都会有一定的时间和他相处),为什么就在这几天,他就豁然开朗了?
索菲亚·科波拉的细心与考究是值得让人称道的地方:比如在景别的选择上,从一开始的多用近景(使人物隔绝于环境),到后来的多用全景(使人物和环境发生某种联系);或者在内外景的选择上,从主人公独处时的内景(单调平面的布光)到父女相处时的外景(光影层次丰富以展现某种自然和谐的状态)。可惜的是她使用了这么多的手段,却无法对整个故事有所帮助,反而使影片显得雕琢有余。这位已经离婚的好莱坞当红男星的内心为何会这样无聊封闭?影片只有暗示(比如职业原因),而没有明确交代。我觉得这不是导演无意间忽略的一个问题,而是来自于导演自身的某种情结,因为在她的前两部作品中,主人公不管身处何时何地,现代东京或者法国大革命时代,都显得郁郁寡欢,深味生活的无奈和无聊。但它们都可以推诿于文化障碍或者历史事实,而《在某处》的无聊情绪则来得像空穴之风,去得也像无根之木,无头无尾,暧昧难清。
影片在结尾处和开头处形成了一种肤浅的呼应。开场时,主人公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打圈,一圈又一圈,暗示了他的生活没有出路,只能原地打转,结尾时,车子朝着阳光停了下来,主人公面露坚定的神情,下车朝着远方走去。如果这个故事足够波澜壮阔或者说服人心的话,这两个呼应镜头就是可信的,而现在的情况则是,导演在技术上把该做的都做了,唯独没有找到和她的技术相匹配的令人信服的情绪。
好喜欢钢管舞女郎喔
这回充分看出来昆汀尊重妇女和念旧情,有情有义,非常充分,谢谢,迷失东京看一遍足够了
导演没事干自己去晒太阳就很好,可是把没事干晒太阳拍来给观众看就是无聊。。。。
一直觉得科波拉有恋父情结,这是她送给她爹的礼物么?即平庸乏味又矫情得要命。这都能金狮,昆丁这事有点扯
索菲亚•科波拉——他不让我得金狮,我就让他得阴虱!~
犹如【迷失东京】的小情小调,索菲亚科波拉重新复制了一次当初的成功。也许只有拍自己的生活她才是那个才女,所有到目前为止她不是个好导演,本片戛纳上获的那个奖只能说明女人征服男人,男人征服世界。如果你是第一次看她的电影,也许你会爱上本片。★★★☆
公路电影实在是让主角改变心灵轨迹的良好载体,特别是有孩童或少年陪伴的公路,《完美的世界》、《寻找幸福的起点》、《地图上消失的名字》……都屡试不爽。索菲亚.科波拉着实适合这样的轻描淡写娓娓道来,《在某处》还算准确地传达了光鲜的主角那种失败者情绪。至于与女儿的旅行改变了什么,不便言喻
昆汀你最坏了
被严重低估。论场面调度与职业,几乎是部论文体影片,科波拉拍的是“明星”作为一项“工作”而存在的或无形或有形的场面调度系统,并暴露出其虚无性质和崩溃的过程,因为我们并不在乎“Johnny Marco”这个名字,不是吗?当片中的人物热烈迎接他的到来(在此科波拉甚至不惜重复《迷失东京》中的几个motif),我们只可能是漠然嗤笑:他不是阿尔·帕西诺,他什么也不是,但是科波拉恰到好处地拍摄他,力图恢复其人的形象。
有时候,一部电影打动了你,的确不是因为有多给力,有多激愤,有多哐哐哐,只是一种感觉。冗长的镜头,透视出来的往往是最真实的人生和感觉。迷离和寂寞,有时才最贴近内心。
大明星的生活流,再怎么光环笼罩,美女环绕,也是一样的百无聊赖。
一部Lost in Translation還不夠嘛 .... 應該要改名成 Lost in Ennui!
大小姐和她爹的无聊生活
elle fanning真心嗲
弗朗西斯·科波拉在《雨族》里写出了自己的母亲,索菲亚·科波拉在《在某处》里记录了自己的倒影。架空的孤独,隐约的恋父情结,永远明亮鲜艳却空虚的场景,几处沉闷重复的固定机位拍摄,结尾干燥的荒野。人生无处躲避,何不做些改变?
完全无高潮的单频琐事会展,无趣无情,going nowhere!
这部电影获得金狮到底是怎么回事?昆汀是怎么回事?科波拉为我们带来了一部矫情的要命、节奏差劲、平淡乏味、故事无聊的影片。除了其中一段水中镜头以外,很难有还能让人有深刻印象的场景,唯独配乐还能拿来说上一说。★★☆
如果你恰好看过并喜欢被热捧的《迷失东京》,那么这部《在某处》的所有亮点对你来说都可能只是失望。索菲亚故技重施了《迷失东京》中几乎所有让人称赞的戏码,让《在某处》毫无惊喜并因此显得乏味。而如果你足够幸运还没看过或者讨厌《迷失东京》,那么你还有可能会喜欢《在某处》。
看完第一个镜头的时候,我鼓励自己,看下去吧,后面说不定会有惊喜……结果后面和第一个镜头一样糟糕。
男主角比较帅倒是事实,但影片总有种未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