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有那么一刻,夜间的鸟儿睡了,而早间的鸟儿还没有醒。这一刻,自然是绝对的寂静,它非常短,只有一分钟,称为“蓝色时刻”。 当热情的乡下女孩蕾妮特兴奋地与来自巴黎的朋友米拉贝分享这难得的时光时,一辆车驶过,打破宁静。 少女蕾妮特急哭了:“为什么会这样!蓝色时刻多么短,而你天亮就要离开了,我想让你知道它有多么美,可这一切都毁掉了!” 侯麦的世界就是这样。不懂他的时候,是矫情。开始懂的时候,才觉得是自己太糙。如果有天真能亲自体悟,那不仅仅是幸福,是一种奢侈。
看中文字幕看到一半一头雾水,不舍得花钱买大会员,找了英文字幕外挂,中英上下结合着看,原来的文本被不知名翻译者不断折射(当然我也不知道法翻英之间发生了什么),有时变得更加诗意,有时让人摸不着头脑,有时离谱到没边,但神奇的是,竟也没有太破坏主旨,仿佛它只是一些儿童在书本上的乱涂乱画……
截了一些有趣的文本对照
想起上学时候的一位客座外国教授,她说她虽然听不懂我们说的中文,但是她可以感受,感受大概就是一个误读和再创作的过程吧
在有那么一点儿热的某个普通的夏天午后 城市姑娘的自行车在乡下的一条小路上扎了车胎 偶遇的乡村姑娘顺手帮了她一把 俩人从此结缘
这似乎是侯麦电影中女孩们成为朋友最常见的一个契机——因为一个人帮了另一个一点小忙 两人因此结识 被帮忙的一方会留另一方在自己家留宿 多么随意但亲密的理由 有什么比两个女孩一起游玩儿一起睡同一个卧室更亲密的了呢?
同样的理由出现在侯麦的另一部电影《春天的故事》中 在这部影片里 两个女孩也是因为其中短发女生和长发女生都无法融入一个热闹的聚会而开始 短发女生决定开车载没有交通工具的长发女生回家 随后长发女孩便邀请没有住处的(并非真的无家可归 是心理不想回自己的家)短发女生去自己家同住
女孩们的友情就在这样的春天或盛夏的夜晚开始慢慢发芽 共处同一个空间 一起吃午饭 周末相约一起去植物茂密的乡下给果树打药 又或是去看一匹钟爱某一棵树的匹马 在午夜起床穿着睡衣到静谧而深蓝的院子里听虫鸣 鸟叫 和打破这静谧的汽车经过的声音
一切都很简单 简单的像每天都要吃三餐一样
在这样几乎没有什么情节变化的90分钟里 你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开始不那么在乎情节 甚至于不再在乎他们之间的对话 对话变成了一种形式 一种符号 (也许大段大段的对话是法国剧情片的标配)
侯麦宛如一个碎嘴子的老头儿 借少女之口不断地发问 交谈 辩论 随时随地——树下看田野的时候 在书房喝咖啡的时候 在餐厅吃晚餐的时候 又或是在卧室整理东西的时候
对话是形式 思考是内核 是两个女孩 对同一件事的完全不同的看法和原则 是矛盾和对立 而后是各自对自己观点的维护 正常来说 这样就是该吵架的节奏了 然而女孩们却都心照不宣的开始默默思考对方的观点 一旦开始换位思考 就有了包容和体谅 自然就不会吵架 所以说 侯麦镜头下的年轻女孩是聪明的
实际上在电影中女孩们的对话是占比很大的 但你并不会觉得聒噪头疼 你会觉得甚至没有发觉那些对话的存在 它们完全在电影中了 完全在人物身上了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 你的眼睛早已经被侯麦的镜头抓住了
并不过分鲜艳夸张的颜色 侯麦特有的调色 偶尔出现的空境 最热烈的色彩也不过是红蓝两色
但大部分的时间 侯麦镜头下的颜色都是舒缓的 我不确定用舒缓这个词形容颜色是不是准确 但看到的大部分电影画面 都给了我这种感受
就好像你在看着自己房间的某一个角落 书架 书桌 钉在墙上的海报和备忘条 没打开的台灯 随意堆放的书和杂志 没来得及叠好的衬衫 此时窗户外的阳光开始变的黯淡 窗外的电线被自身的重量稍稍压弯了一些
在这样的色调和节奏中 侯麦讲的关于女孩儿们的故事就暂时讲完了
选了一些喜欢的截图做成了壁纸
偶尔会写影评发在自己的小破公众号上: 木同MUTONG
早上醒来,照例点开MUBI,查看又有哪些新电影上线。一部名字诡异的侯麦电影作为“当日电影”(film of the day)映入我的眼帘——Four Adventures of Reinette and Mirabelle——直接译成中文是“蕾妮特和米拉贝尔的四次冒险”。自诩看过所有侯麦长片的我,心想难不成哪部侯麦电影被“挖掘”出来了。于是点进播放,一看恍然大悟。哪是啥新片哦,其实就是《双姝奇缘》!法语原名是4 aventures de Reinette et Mirabelle ,Four adventures of Reinette and Mirabelle不过是它的英文直译片名罢了。
既然已经点开,索性继续看下去,反正也没事。虽说这部电影老早前已经看过,但一直没有什么重看的机会。这次毫无预期地重新,倒是一次舒心的体验。整部电影看得我哈哈大笑,实在是好看。与其他侯麦讲述“男欢女爱”的片子不同,《双姝奇缘》讲述的是两个女孩之间的友谊,不仅少掉了关键的男性角色,也没有爱情的影子。这是很让人意外的,如果想到侯麦的招牌正是借爱情刻画男女不同心理的话。
《双姝奇缘》分了四个篇章,每章都可以拎出来单独作为一个短片。两位主角蕾妮特和米拉贝尔来自不同的家世背景,在乡间偶遇。蕾妮特后来到巴黎学画,与米拉贝尔住在一起,由此发生了一系列事情。不只是爱情在这部电影里完全消失,连侯麦热衷的“误会”手法也消失不见。《双姝奇缘》的冲突由两位女性角色迥异的性格引发。蕾妮特从未上过学,通过函授课程获得高中文凭,久居乡间、同时又热爱绘画的她养成了简单纯粹、待人热情的性格,正是她主动邀请米拉贝尔共住乡间,从而奠定了两人的友谊。相较而言,巴黎女孩米拉贝尔有一股浓郁的都市风情,随性、慵懒,懂得变通,而不像蕾妮特那般死板。
性格上的冲突,鲜明地展现在巴黎生活中。如果说第一章乡间生活充满田园牧歌般的美好情愫——标题“蓝色时光”指日出前一小时天色幽蓝的景象,让人想及“绿光”,同样以自然现象为片名——那么,后三章巴黎生活则有都市特有的闹腾与骚动。侯麦借两女孩对事件的不同看法来刻画人物迥异性格。第二章“服务员”展现了初到巴黎的蕾妮特与中年服务生间发生的趣事。因为只有100法郎纸钞和零散的硬币,蕾妮特一时间拿不出6.5法郎付给服务员,两人发生了争执。蕾妮特只能一边尴尬地坐着,等待米拉贝尔到来,企盼她会有零钱解救自己;与此同时,她得忍受咖啡馆服务员抛来的抱怨和白眼。令人想不到的是,米拉贝尔的到来不仅没有解救蕾妮特,反而与服务员产生了更大的争执。一气之下,米拉贝尔携蕾妮特火速离开现场,留下气愤的服务员干瞪眼。
如果说,第二章是蕾妮特与米拉贝尔因为性格差异产生冲突的预演,那么第三章则上升到哲学思辨的高度。侯麦不惜用长篇“辩论”来阐释两人对骗子与小偷的不同看法。米拉贝尔告诉蕾妮特自己在超市“救”了一位小偷,却把赃物阴差阳错拿回了家,蕾妮特对此感到不解。在蕾妮特接受的教育中(带有浓厚自然主义哲学倾向),像骗子和小偷这类人应该关进监狱,通过惩罚来让他们认识到偷窃乃是不对的行为,从而制止再次行窃。米拉贝尔探问更深层次的问题:为什么这些人会偷窃?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如果说蕾妮特单纯只从偷窃行为来衡量人性,那么米拉贝尔则将人性引申到了社会层面。人之所以偷窃,除了自身的原因,同样也有整个社会的问题。
这两种对于世界不同的看法也体现在对乞丐的不同认知上。蕾妮特指责米拉贝尔对路上遇到的乞丐不予施舍,米拉贝尔则回应那么多乞丐难道每个人都得施舍吗。蕾妮特的观点很简单,乞丐是弱势群体,应该给予帮助,而米拉贝尔认为有些乞丐纯粹是骗子。在火车站,蕾妮特为自己的天真尝到苦头,她因为善心帮助的人原来是个骗子,到处以丢钱包的幌子向路过的人讨要车费。全片第四章最让人感到意外,带有十足的侯麦色彩。因为交不出房租,蕾妮特急需将绘画作品出售,不幸的是,前一刻她与米拉贝尔打了赌,她将一天不说话。那么,她该如何向艺术品经销商推销自己的作品呢?何谓“艺高认胆大”?我想这就是了。侯麦不仅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巨坑,而且完美地填平了它。在米拉贝尔巧舌如簧的帮助下,蕾妮特卖出了自己的作品。最终像大多数侯麦电影那样,皆大欢喜。
侯麦电影的趣味,一方面来自精巧的剧本和精妙的台词,另一方面也离不开演员精彩的表演。我们甚至可以说,侯麦的电影既属于当下,也是永恒的。无论什么时候观看(还是重看),它都像新的一样,等待着我们。这些电影创造出独有的世界,让人徜徉其中,回味无穷。侯麦电影的永恒性离不开他的古典主义趣味。可以发现,侯麦电影剧本结构之精巧,吸收着法国古典戏剧的滋养。看似随意,实则有着精妙的结构设计,谋篇布局处处匠心。侯麦懂得用一种自然主义的影像风格和表演将剧本结构上的匠心掩盖,随意说出的台词实际上每句都有妙用。我想,这是侯麦电影之所以散发着永恒魅力的根本原因,他既是新的(“新浪潮”),也就旧的(“古典主义”)。过去的观众、现在的观众和未来的观众,看到的都是同一部侯麦电影,古典又新颖。而他遍布全球的学徒们——洪尚秀、布哈克、滨口龙介、竹原青……学到的无非是某个侧面,没有一人能学到侯麦的精髓。
太爱侯麦的色感了
这个机智诙谐的小品很动人有趣。被很多细节打动。侯麦的确有个tender soul,如透过女主角视角,对自然、植物和动物敏感怜爱的描述;而到了城市(巴黎),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的乡下女孩要面对都市人的冷漠、谎言和互不信任。有对“说话”本身的思考,对于一向多话的侯麦电影,有一种自我解嘲式的自反性。
4++ 四段小故事串起巴黎女孩和乡下姑娘的际遇,以及她们各自待人接物上的观点碰撞和成长。人物鲜明,对话丰富,景物迷人,颇有以小见大之趣。也让我想起自己与剧中人年纪相仿时的一些轶事,那些互相玉成、美好坦荡、不足外道的特殊情谊。L'Heure Bleue 蓝色时光:昆学家法布尔先生定义:安静的诗意时刻
特别喜欢第三第四段!纯纯的女孩可爱,漂亮的女孩聪明。
如果加上爱情,这不就是现在的《阿黛尔的生活》与《烧女图》。
法国人不笼统地装逼,衣服上的小碎花图案 房间里大撞色的窗帘布 墙壁上清新阳光的草帽挂饰 等等 都在体现着他们的艺术性和对生活美感的追求。
侯麦的关键词:坦诚,包容,所以很多剧本其实题材十分尖锐,但拍出来却成了喜剧。女孩子们实在是太可爱。其实从头到尾都看的我提心吊胆,如此直接的价值观碰撞,直到最后都没有撕起来也是奇迹了,换我大概绝交五百次了吧。。最后一句台词精妙!
好像是第一次看与男欢女爱完全无关的侯麦,总觉得弗兰西斯哈两位主角是这里来的。这简直就是个现代故事,蕾内特和米拉贝尔就像21世纪的小资文艺青年一样因为模糊脆弱的道德观念不停拌嘴——有场戏可以形容为“圣母的终极对决”吧,只不过一个偏左一个偏右哈哈,非常有趣,强烈推荐👍
乡下的女孩和城里的女孩——乡下的老鼠和城里的老鼠,老童话的现实版本。
这片子一如既往的侯麦。“蓝色时刻”是整部电影的基调。乡下女孩蕾内特对世界、对他人、对艺术的关系中都是在寻求一种道德纯粹,一种“蓝色时刻”的宁静;而米拉贝与一切都拉起了距离,像是做民族学研究一样把城市的一切当作现象进行审视,她更注重人与人为了完成事务而必备的社交准则,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言说”与“沉默”似乎将四个故事串在一起。最后,在“沉默”与“言说”的配合中,两个有着不同价值观的姑娘完成了艺术品的交易。蕾妮特似乎作出了很大的妥协,她的故事隐约影射着一些卢梭的教育思想,即现代城市对人道德的败坏。我觉得这片子有意思的点在于平常我不大会和米拉贝这种姑娘聊起来,对话可能会止于她说自己拿了别人偷的超市东西,但因为侯麦的电影,我听到了她的想法,有种脱离了信息茧房的感觉,电影的魅力即在于此。
非常喜欢最后的卖画一段,尤其是画廊老板被米拉贝指责后那个“蓝色时刻”,与第一段构成了可爱呼应。影片想法来自扮演乡下女孩的米凯尔的真实经历,她向侯麦毛遂自荐,但最后却因为跟电影里乡下女孩一样过于清晰固执的价值观而和剧组的其他演员都闹翻。另一个有趣的点是,其实米凯尔现实中是巴黎女孩,而演米拉贝的杰西卡则来自乡下。后来,米凯尔在侯麦临终前起诉侯麦,试图讹诈合作者的权益,众多曾经为侯麦提供经历的合作过的演员纷纷为侯麦作证,包括杰西卡。米凯尔的无理请求虽然在判决中被驳回,但却成了侯麦人生最后最难过抑郁的事。
看了那么多电影,还是最喜欢侯麦的电影。宽容,坦然。它不是在讲故事,而是展现一种当下的生存状态,从容,随性。
乞丐、小偷与骗子也是一种生存技能,没有道德鞭挞。乡村女孩认为给遇到的乞丐都要施舍,遇到小偷骗子要现身严惩。讽刺的是,最后她为了生存,“装聋哑”卖画却成了她一直想批判的一类人。“失语的艺术家”带出个人思想:阐述自己作品的价值很重要。但语言亵渎了艺术,在艺术面前,沉默是最好的态度。
侯麦电影里的红是生活里那点盐。
4000法郎
很细腻的喜欢哲学思考的乡下哲思女见午夜寂静被车声打扰就哭泣,她就是神经质,想有个女孩一起体验“蓝色小时”。很认真的她,会付昨天没有零钱付的咖啡费,在车站施舍给人,钱不够向人求助却被当骗子。“绘画可以表现人的宁静”。为在巴黎生存,纯洁的女孩狠心卖画2000法郎,购者4000法郎卖掉
关于两个女孩的道德选择,第四部分最耐人寻味。A滔滔不绝地解释着艺术是不需要解释的(这行为就很矛盾),B反对,后来A不解释的沉默没能成功卖画,而B原本的观点也派不上用场,最终是B用了A的说法才卖出了A的画,执行内容与执行'讲述内容的形式'之间竟然是后者占上风。
侯麦电影是青春底片上跳动的红,法语是人类思辩之林发出的啁啾
侯麦角色间对白有趣程度:女女>男女>>>男男
说起女生日常,印象里好像全是小清新,这部视角挺独特的,两个女生一直在辩论,探讨的话题很有趣,生活态度、价值观、生活中的困难之类。演员太自然了,完全没有表演痕迹,就像我和朋友平时聊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