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暗背景,顶光,右边窗光,剪影
全黑背影转场
环绕镜头变主观视角,功夫也用过
。。。
机位的视点早早安排好了对象的落幅位置和主体
两人气质好不同
人物皆静止状态,但镜头还在动
苍蝇。。
视线随着铁丝横移
摆放方向
视线向上
【食物,烟,可以暗示时间流逝的东西】
烟的升起,镜头向下
【拉镜头,空间关系】
推到窗前
【一个长镜头的调度】
简约的调度,医生从远处的门出去,从方形洞里出现。
人的行动和烟飘的方向一致
从远景移到近景,如此简约呜呜
台词不错
坐多久,有多硬,会有这样的褶皱
人物不是静止了,是强行不动,然后镜头拉,时钟的声音在催。看其他电影可以忘记时间,看这部无时不在注意时间。
有空再更
原文地址:http://www.qh505.com/blog/post/7010.html
现在,是克拉斯诺霍尔卡伊·拉斯洛410页的小说在身后,“八点一刻的整理”时间已经确定,“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作者已经确定,六步踏前六步退后的“撒旦探戈”已经确定,450分钟的电影又如何从这种种确定的故事里看见窗外的泥泞?又如何从上中下分段的电影中再次听见十月的淫雨?是先看了小说再阅读了电影,时间的先后秩序像是制造了两个不同的文本,文字在沉默,在无声的世界里沉默,影像在流动,在漫长的长镜头里流动;是先知道了电影再阅读小说,知性的世界里可以容纳两个文本,但都是关于记录关于写作,即使“除了雾还是雾”的迷惘只有下跪的仪式,即使微弱光影里画着藤蔓一样的“8”字图案被去除,在文字和影像共同制造的压抑、潮湿和腐败的世界里,哪里还有可以呼吸的出口?
这样写着:“十月底的一个清晨,那是第一滴让人无法忍受的秋雨,降落在人间之前,降落在炎热的裂开的大地上,在农场的西部。那样发臭的沼泽,淹没了道路,无法通行。直到第一次霜冻,把整个镇与世隔绝。弗塔基被一阵钟声吵醒,最近的教堂在西南八千米之外的地方,在古老的霍克米斯地里,一间孤独的小教堂。但是那里并没有钟,在战争时期,这教堂已经倒塌。小镇距离太远,钟声无法传到这里……”在450分钟的结尾处这样写着,在450分钟的开始处也这样写着,秋雨和弗塔基,农场和教堂,小镇和钟声,以及作者和观者,都被放进了同一个句子里,它们被包裹在十月的秋雨中,被关闭在发臭的农场中,被隔绝在无人的世界里,被循环在死寂的时间里——谁还能听到?谁还能醒来?谁还能打破一个梦的界限?
因为“圈子封闭”了。医生在写完或正在写之前,从住了13天的医院里出来,带回了满瓶的酒,然后坐下来,写下的一句话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离开。”在他看来这是一个“一切都正常”的农场,没有人敢离开,因为他们也已经走向了腐烂,继续下载本子里的话是:“他们盯着天花板看,没有线索。那就是这么空闲、被动,使他们处于他们最害怕的宽恕当中。”他们害怕,他们不安,他们被动,他们其实没有被宽恕,在众人面前是医生,在医院里成为病人,医生和病人,13天对于医生来说什么也没有改变,就像自己能用望远镜看见的“他们”。但是听到了钟声,隐约地传来,悠远地传来。披上外套,走出家门,十月的秋雨却奇迹般停了,循着钟声而去,是那一座已经被摧毁了的钟塔,但是里面的确传出来了钟声,那么铿锵,那么坚定,甚至再无结束的可能,“土耳其人来了……”敲钟人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被战争摧毁的钟塔又有了钟声,钟声警示着另一个可能的战争,这是循环的开始?“我一定是病人,这是丧钟。”回来的医生自言自语,听到的钟声不是救赎的钟声,是一切即将毁灭的丧钟,这当然是循环的开始。终于,他关上了窗户,他钉上了木板,他拒绝了看见的世界,在黑暗中他成为了不被看见的看见者,是逃避?还是自我庇护?那在黑暗中写下的依然是那句话:因为教堂已经倒塌,因为钟声无法传到这里,听到了丧钟是一种幻觉?封闭在黑暗中是一种幻觉?写下这句话的医生是不是在这个“圈子封闭”的世界里就是被自己写到的弗塔基?是不是醒来又继续睡去的弗塔基?是不是瘸着腿病态的弗塔基?——甚至就是他们,“他们盯着天花板看,没有线索。那就是这么空闲、被动,使他们处于他们最害怕的宽恕当中。”
所以离开了农场的他们,是“没有人敢离开”的他们;所以醒来的他们,是永远在黑暗中不醒来的他们,所以听到了救赎的钟声的他们,是永远听到了丧钟的他们——他和他们在同一的世界里,成为空闲、被动、处在最害怕的宽恕中的人。是谁让他们无法离开,是谁让他们制造黑暗,是谁让他们在丧钟中醒来?是另一个“他们”,传说中已经死去的他们,传说中又复活的他们,“有传说他们要回来了”——三天后他们会来到这里,他们已经到了斯泰格沃尔德家里,他们还在招待所里……关于他们,永远是一个传说,但是传说即现实:他们被风吹着经过了那条漫长的街道,他们走进了上尉等待他们的警察局,他们还处在监控期,他们服从法律、秩序和自由,他们需要黑炸药,他们要建立合作的同盟,他们要用钱实施计划,他们要给他们建立信心,“明早六点在阿拉姆斯大厦见”成为他们新的传说。
伊里米亚斯和佩奇纳,以及桑易,三个人的他们死而复生,成为关于农场最可怖的传说。他们是黑暗中永不醒来的他们,他们是听到了丧钟的他们,而三个人的他们是拥有黑炸药的他们,是死而复生的他们,他们和他们,谁是打开那扇门的人,谁是关闭那扇门的人?对于这个幽闭的农场来说,两种他们书写的都是关于那个自循环的丧钟,一种丧钟为自己而敲响,另一种丧钟为他们而敲响。克伦纳夫妇、校长、斯米德夫妇、弗塔基、哈里西斯夫妇,组成的“他们”在农场的内部,当十月那场秋雨的雨滴滴落在炎热干旱的土地上,第一个醒来的人是弗塔基,所有的人也都已经醒来,但是醒来听见的钟声,不是丧钟的钟声,甚至不是钟声,它只是梦的一个延续——醒来的弗塔基对斯米德夫人说:“我明天上午走。”斯米德夫人也醒来了,现实对于她来说也是梦的一个延续:“我做了一个噩梦,我看见了他的背影了……”但是叫不出声来,门被踢破了,即使拿了一把刀,梦魇还是无法被驱赶,“大地开始动了起来。”醒来的弗塔基,醒来的斯米德夫人,所梦见的是淫乱而暴力的生活,所以必须要离开,“明天上午走”成为弗塔基对梦境的逃避,因为斯米德夫人梦中的他就是将要回来的斯米德。
斯米德回来了,也像是从梦境中回到现实,弗塔基装作去找他,斯米德说要把钱分了,克伦纳、斯米德和弗塔基三个人将平分阿拉姆斯的财产,然后离开农场,斯米德甚至要比弗塔基更早离开,“等天黑了就走。”克伦纳夫妇要去北方,弗塔基要去南方,不管是北方还是南方,总之要离开这个农场,离开这个雨季,离开被梦魇缠绕的现实。但是离开意味着离不开,因为“有传说他们要回来了”,伊里米亚斯和佩奇纳,从监狱里回来的他们,要拿钱的他们,“伊里米亚斯是一个了不起的巫师,死人复活是在故意破坏我们的计划。”不是仅仅因为要回来,而是他们已经是死人,而是他们会带来死亡,带去更多的钱,带来更多的死亡——于是又回到了“看见了他的背影”的梦中,回到了丧钟在被战争摧毁的钟塔里响起的梦中,回到了“成为空闲、被动、处在最害怕的宽恕中的人”的梦中——梦包围着梦,除了雾就是雾,还有什么可能离开?
为什么无法离开?不仅仅是活在梦中,而是成为了雨中的小树枝,“无法保护自己”,因为他们从来就是奴仆,“他们?他们是奴仆,一辈子都是奴仆。除了吃土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多疑地猜测着对方,在沉默中打嗝,因为他们认为自己被骗。奴仆没有了主人,但不能没有自豪,自尊,勇气,他们骨子里根本就没有。他们只喜欢活在自己的阴影中,他们就像羊群一样跟着影子。没有了光环与幻想,他们活不了。不过不要把他们逼疯了,否则他们会有强大的破坏性。他们只需要一个温暖的房间,热气腾腾的红辣椒。如果他们能和隔壁的女主人一起睡觉,他们就会谢天谢地了。”巫师伊里米亚斯洞察了他们的本性,活在自己的阴影中,活在自己的噩梦中,即使有了北方和南方的目标,即使有了平分了钱的计划,他们也只能像泥地里寻找食物的猪,从不抬头——在警察最后的案卷里,拥有像玫瑰一样乳头的斯米德太太只是“毫不犹豫出卖肉体的人”,克伦纳太太是“不慎重地散布谣言”,斯米德“对于权威的顺从态度,让他变得特别合作”,校长“就像一个干瘪的黄瓜, 大脑功能低于斯米德”,克伦纳是“双眼痴呆的愚蠢家伙”,一只脚残疾的弗塔基是唯一危险的人,但是,“危险,但是能够利用……”
他们想要离开,却把自己关闭在招待所里,他们想要醒来,却在永不喝完的酒杯里,他们想要实施自己的计划,却总是跳着六步踏前六步退后的“探戈”,“我的生命是探戈。我的父亲是大海。我的母亲是大地。我的名字是探戈。探戈。没有大海,也没有大地。你把大海和大地怎么了。我的生命是探戈。探戈。”克拉蒙不断重复着那些话,斯米德顶着奶酪卷,拉乔斯和斯米德夫人跳着舞,六步踏前六步退后,六步退后六步踏前,循环的探戈,重复的探戈,没有大地,没有大海,只有被探戈拖着行走的生命。酒喝完了,乐曲停止了,每个人都沉沉睡去,又进入了他们无法离开的梦境。在探戈中循环,被梦境封锁,最后成为“蜘蛛工作”,“招待所的蜘蛛发起了最后一轮进攻。他们在玻璃上织网。杯子上。烟灰缸上。桌子腿。椅子腿。他们用神秘的线把自己绑起来,好像是来自他们躲藏角落的关键。他们的每个动作和摆动都很好,只要这张无形的网没有糟到破坏。他们在睡着的人脸上、脚上、手上编网。然后马上回到自己躲藏的地方。等待着他们的小线条再次颤动起来。”他们在梦中,蜘蛛在织网,腐朽着腐朽的生命,颓败着颓败的生活,还有谁能离开,还有谁能醒来?
他们跳着探戈睡去,他们自己就是六步踏前六步退后、六步退后六步踏前的“撒旦探戈”,而他们之外的他们到来,像比雨更暴烈的雨,像比风更狂放的风,起死回生的伊里米亚斯和佩奇纳,是另外跳起了“撒旦探戈”的他们。“伊里米亚斯的演讲”构筑了向外的目标,他让大家用理性战胜感性,他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有罪的人,他让大家从懦弱、无能中醒来,“我们要团结一部分人,建立我们的模范农场,让大家安静地生活……”团结他们,建立农场,建立信心,这就是伊里米亚斯的计划,于是在起死回生的他们面前,弗塔基第一个将已经分发的钱从口袋里拿出,所有人都团结着加入了计划——他们醒来,他们行动,他们告别了那晚的“撒旦探戈”,“明早六点在阿拉姆斯大厦见”成为他们的开始。但是,当砸掉家里的一切,当离开了农场,当在出口时喊出“我们开始新生活了”,他们真的可以醒来,真的可以离开,真的会拥有一个模范农场?
只不过是一个骗局,因为梦包围着梦,因为除了雾就是雾:伊里米亚斯拿走了他们所有的钱,用这些钱他们让斯泰格沃尔德准备了一辆车,让普莱尔准备了黑炸药,即使“明早六点在阿拉姆斯大厦见”中又回到了众人面前,也是告知计划将要被推迟,每个人被安排在不同的地方,散开、不联系成为他们的任务,于是他们变成了每一个他:去屠宰场,去干洗室,去长老区,一千福林是他们分散的资金。这就是他们成为每一个“他”的命运,还有什么团结,还有什么计划?只不过给了他们一个封闭自己的位置,“我们的真实也许能得到回报,也许会被惩罚。而只有那里,所有东西都有一个位置,一个远离真实的位置。有一个属于它的地方,永远都属于它。这地方就是现在。”伊里米亚斯写给警察局上尉的信里这样说,这不是属于他们的位置,这是属于“他们”的现在,因为他们起死回生,因为他们是恶魔,是撒旦。
但是,伊里米亚斯和佩奇纳身后还站着另外的撒旦,即使上尉缺席,警察局也在最后的案卷中写下了每个人的归宿:不仅仅是农场里跳起“撒旦探戈”的他们,还有用团结之名制造了“撒旦探戈”的他们,都成为了被法律和秩序囚禁的人,警察身后的法律秩序代表着一切,伊里米亚斯说:“我们服从法律、秩序和自由。”自由是不存在的,只有法律和秩序,而法律就是秩序,或者秩序就是法律;而招待所的“尖头”满怀希望地说:“这个国家总有一天会有秩序。”在招待所的“撒旦探戈”中,大家唱起了歌:“你很可爱,你很美丽,匈牙利……”他们被围在农场里,农场在国家秩序中,农场永远向外,却被置于无法改变的秩序中,六步踏前六步退后,这就是每一个人无法逃离的规则,像最后发起攻势的蜘蛛,从灯罩透出的微弱光影里画着藤蔓一样的“8”字图案——“∞”的变形,一个旋转的符号指向的是无法改变困局的无限性。
但是,在这个“撒旦探戈”里,有人从外面看见了起舞的他们,有人没有被蜘蛛带入“∞”的无限困局中,有人打破了这个循环和重复的死亡世界——是她,一个被叫做傻子的女孩,伊斯泰克用自死的方式选择了真正的离开。她听到他们的谎言,桑易对她说,只要在埋着钱币的地方浇水就能长出树来,但是没有,只有被挖掉之后剩下的那堆土;她看见了他们的混乱,母亲和拉乔斯走进屋子里,他们拒绝外人进入,他们又在干着怎样的勾当?“我妹妹是傻子,她对每个人都监视。妈妈打她,但是大家都说她辈子都是傻子。”孤立的伊斯泰克,被骗的伊斯泰克,没有尊严的伊斯泰克,也许只有在和那只猫打滚时才能体会自己的存在,“我把你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比你强。”浇水就能看到长满金币的树,这是一个传说,现在一个传说的覆灭是为了另一个传说的开始,死亡的实践就是关于生命的传说:她用老鼠药毒死了那只猫,她抱着猫吃下了老鼠药躺在了被摧毁的塔楼里,很安静地走向了死亡,“天使看到了,天使知道了,她的内心平静了,树,路,雨,夜晚,一切都安静了。她认为,所有发生过的事都是好事,所以一切最终都变得简单,她意识到了时间之间的关系,她并不孤单,所有的人和事,都因她而定,就像她自己依赖一切一样……”
只有死亡才能摆脱生的循环,才能走出梦的困境,才能永远不听见“撒旦探戈”的舞曲。伊斯泰克走向了生命的终点,成为农场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走出去的人,当她以回归生命的方式死去,躺在钟塔中的她就是敲响了丧钟:他们在跳“撒旦探戈”,永远被圈在“∞”的无限困局里;他们制造了起死回生的阴谋,却永远被置于秩序的监视之下;他们中的他不是医生是病人,听到丧钟把自己隔绝在黑暗的世界里,只有写下的那句话让自己醒着……一个人的死去不会改变结局,因为这永远是“未装订”的生命之书,秋日的雨无休无止地下着,手风琴永远发出低沉压抑的声音,酒馆里的一切被蜘蛛网缠绕着,探戈舞曲让活着的人迈出了步子,他们准备出发,他们希望复活,他们永远在450分钟的故事里走向漫长的腐烂。
没有旁观者,没有逃离者,甚至没有唯一的作者:听到了丧钟的医生之外,制造了“除了雾还是雾”的克拉斯诺霍尔卡伊·拉斯洛之外,贝拉·塔尔用长镜头目睹了一切,他让“恶魔的乳头”现身,他让“撒旦的探戈”起舞,他定义了噩梦中的天堂,他制造了“前景”的幻觉,重复着重复,至少会让一个人从钟声中醒来,“贝拉·塔尔的绝望正处在他无与伦比的欢快道路之上,间于受害者的对普遍腐败的冷笑和对精神奴仆的呼唤之间。”雅克·朗西埃说。
我时下仍在思索,为什么在万圣节这天选择花掉七个半小时和其他四位观众(排除半途愤而离场的朋友),如无望的马拉松一样,清醒且无间断的观看这样一部电影。
周日反刍和沉淀了一天,周一又在豆瓣粗略的浏览了友邻的评价和精选影评,然而启示并未到来,确定这是一部我还无力把握的电影。
端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我写下如下妄语。
在阿卡姆镇,冬天的严寒和泥泞的道路封锁了与外界的联系,村前的盐沼地孕育着不可名状,在某些时刻,居民可以听见古神的低语,柔和的丧钟顺着地平线扫过整个村庄,却误以为来自于八公里外早已毁于战火的教堂的钟声。到了夜晚,村民聚集在唯一酒馆,喝着掺水的果味白兰地,跟随着同一首跑调的手风琴曲,交换伴侣恣意狂欢,夜夜皆然。蜘蛛在夜深醉倒后,默默结网。
他们噩梦缠身,男人与已婚女人半公开的偷情,校长囿于自己的性倾向,只能每天自渎解决问题,医生陷身陈旧的书堆,不愿离家一步,通过唯一的窗口,偷窥、记录和喝酒,超重的身体只能通过注射药物维持。这里物质贫乏,陷入绝望的深渊。
有一天,村民带回了一个传闻,一个传言已死亡的男人复生并将回归村庄,他在路上无畏跋涉,见到了孩子,见到了铁匠,在城镇中准备了炸药,准备开启宏大计划。
与此同时,一位村民的逆来顺受的小女儿,在控制欲的极端下坚决的毒杀了唯一感情伴侣的猫,在身上的钱被哥哥以摇钱树计划骗走后,在村庄徘徊整晚后,抱着猫僵硬身体,平静的毒杀了自己,临死前她说看见了天使。
伊里米亚斯,这位清瘦的,既像马克思又像使徒一样的伪先知,带着愚蠢的工人阶级朋友,终于在清晨回归了,他面对着小女孩的冰凉的身体,面对着十二名村民发表了演说。
你们深蒙罪恶,唯一的解决之道是离开这个被诅咒的地方,远方的农场和合作社经济是你们的救赎。
他拿走了村民的全部积蓄,吃猪肘豆汤、在酒馆睡觉和购买军火,他叫嚣要将炸药塞进他们的屁股,把他们全部炸上天。他因拒绝工作的罪名被警局控告,被迫为之工作,工作内容是鼓动人们去城市务工,并向政府告密。
他鼓舞人心并带领人们走出诅咒之地,却使用的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他誓言摧毁系统,他也为系统工作。
村民在迁移中表现出令人惊讶的坚毅,在等候中显示出,却在骗术下放弃挣扎,顺从的服从了安排,这是一个他们强迫自己相信的骗局,因为已别无选择。那个偷情的男人的拒绝,落寞的闪耀着人性光辉,他拄着拐杖,从镜头底端拐出,一瘸一拐走上大路,画外音是卡车发动、离开,他一直出镜头顶端后,镜头仍寂静无声的停留了许久。这些被诅咒的人们,他们残忍、狡黠、放荡,在关键时刻却坚毅而顺从。
镜头转回被村民彻底抛弃的医生,再一次清晰的听到了丧钟,他循声而去,来到教堂残骸,发现一个邪教徒敲着残破的钟,高呼着“土耳其人要来了”,脸上却是如召唤旧日支配者一般虔诚的表情。
医生回到家中,用四块木板封上了仅存的窗口,停止观察,陷入永恒的黑暗。
由于电影的冗长,表现主义和充满暗示性,以上的故事也很容易换成社会制度的理解框架,正如部分精选影评所述。但让我难以判定的是,电影到底是反讽社会主义,还是嘲笑资本主义,是期待宗教的救赎,还是直至渎神的深渊。
抑或,这一切仅仅是撒旦的一曲探戈。
当然,这个电影应该远不只是叙述性的,里面有无数包含重量和张力的镜头,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诚然,电影语言非我能力范围之内,只能指出印象深刻的一些镜头。事实上,基本都是一些绵长如同梦境般,有些甚至静止如布景艺术般的长镜头。
1. 警察局对于伊里米亚斯的说教,宣扬伯里克利对于暴民政治以及自由主义的影射,居然笔伊里米亚斯对群众的布道更打动人。
2. 第一个故事中路边树木漆黑的阴影,不断从路边一闪而过,让人联想起GY!BE《The Dead Flag Blues》在灰暗不详的管弦乐下平静且绝望的独白。
3. 医生神经质般的调整铅笔尾端至一条直线,就像导演的长景镜头一定要等人物从画面的一端出发,一直到完全从镜头中另一端消失。
4. 村民远离村庄,来到一间废弃的宅邸睡觉时,无任何调度的长镜头顺时针旋转过每个人的睡颜,像《妄想代理人》的片尾大家首尾相接的昏睡,旁白无休止的叙述每个人梦境,镜头缓慢而匀速的整整旋转了三圈。
5. 从废弃宅邸清晨醒来后镜头无由的开始拍摄女人的面部近景,平静的表情底下感情呼之欲出,深刻的皱纹似乎可以盛起整片湖水,镜头旋转一整圈后又加了1/4圈。
6. 伊里米亚斯在酒馆睡觉的长镜头,在睡定后都要拉长5秒的静止画面。在连续观看4-5小时后,无疑对观众的观影体验和精神状态提出了严峻考验。
7. 反复出现的走路镜头,每次铆定一个距离,镜头随人物的前行而后退,我承认此前从未如此解构的观察一个人如何前行,身体的倾斜,肌肉的牵动,近乎机械化的技巧,长到荒谬的时长,居然并不单调,竟透出某种诗意的东西,简直是导演奇怪的魔法。
以上只是我从破碎的印象中萃取的一些文字,评论什么的自然谈不上,权当记录一下罢了。
这部电影存盘里很久了,一直没看它。首先是电影长度吓人。450分钟。合7个半小时!
其次是电影名字。听起来没亲和力。
再次是下载的资源没字幕,硬伤。
还是黑白的。增加了难以下决心看的理由。
但,当看完《鲸鱼马戏团》之后,这一切障碍不存在了。
贝拉·塔尔的《鲸鱼马戏团》,给我过于惊艳的观影体验。
炸裂级的。前些时写了篇假如一个人在荒岛,必带的五部电影。
如果是现在,必须调整名单了。贝拉·塔尔的电影岂能不带一部?
而《撒旦探戈》,是贝拉·塔尔的巅峰之作。
我昨晚8点多躺到床上,打开投影,影像开始流淌。
凌晨2点半,实在是困。还剩下最后一个小时出头。暂时关闭,睡觉。上午8点多醒来,继续打开投影,观看完最后一个小时。
看这部电影,真有接受洗礼的感觉。
我的感觉是,7个多小时,一点也不觉得枯燥。
其实7个多小时,没讲什么故事。要说故事,简单得要命,匈牙利的集体农庄,仅剩的十几个村民,被两个骗子欺骗的故事。
贝拉塔尔的招牌是运动长镜头。
运动长镜头并非他的首创。但他把运动长镜头玩到了极致。
他的电影基本上全为黑白影像。是因为他厌恶在他眼中无法还原现实真实色彩的彩色胶片。黑白反而保证一份纯粹。他是一个技术偏执狂。
事实上,盯着他的黑白影像,并不觉得单调。在他的黑白影像中,我隐隐能看出色彩。
贝拉塔尔将电影真正拍成了时间的诗。
长镜头是关于时间的特写。加上他的镜头经常对准人物的某个局部,将人甚至当作一件物品去凝视。在他的镜头下,万物获得了平等的机会。
他的时而迫近的特写凝视,配合长镜头,让世界,让万物,让自然,让人,在他的胶片里变成了流动的诗行。
贝拉塔尔玩的不是形式主义。从他的冷静而缓慢的镜头里,我们感受到了时光,感受到了事物的样子,感受到了人的状态。
《撒旦探戈》,如同他基本所有其他电影一样,都有忧郁的气质,讲述的都是人的崩溃、人的囚徒状态。
在《撒旦探戈》里,自然更加隐喻了制度对人的束缚。制度如何将人变得懒惰,胆怯,愚蠢。
那两个骗子,向村民们许诺一种美好的未来,轻易地,获取了他们的信任,然后,村民们就将自己身家性命都押了进去。
然后,成为命运的囚徒。
这两个骗子,和这些村民受骗的状况,可以让人想到许多许多……
我们的宏大叙事,英雄史诗,爱国情怀,都可以代入进去。
7个半小时的影像,完全让人沉浸了进去。沉浸正因为它的慢,它的凝视。从来没有一部电影,如此细腻地打量着生命本身。
从来没有。在我的视野里。
那个医生在家里喝喝酒,写写日记,偷窥一下邻居,酒没了,拖着肥胖的病体出去买酒,在雨夜里几次倒了下去,貌似死去……这么用一两句话可以交代梗概的情节,在影片中,足足花了1个小时去讲述。
这是我观影史上极为震撼的一个小时。
人生的孤寂与无奈。
人像是被上帝抛在世间的。管你死活。
天地以万物为刍狗。人只能堕落,荒淫,失意,恐惧,怀抱不切实际的希望……
还有那个被其他人认为有病的小女孩,她的钱被哥哥骗走,她孤独地无人搭理,她虐猫,她最终找了块宁静的地方结束了自己幼小的生命……也用了近一个小时去讲述。一个幼小、孤独而无助的心灵,最终逃离了自己的生活。观来令人不胜唏嘘。
片尾,那个几次貌似死去而未死的医生,最终其他村民离去他独自留守,并且将自己的窗户钉上了木板,彻底封住了偷窥外界的眼睛,一种与小女孩的自杀类似的决绝。整个电影中唯二清醒而勇敢的人,他们两个人,导演各自花了1个小时的特写镜头来凝视、来打量,他们体现着人类难得的悲剧精神。他们清楚地知道生活是个悲剧,并选择了面对悲剧。
而其他那些村民,跟着骗子指引的方向前进,以为步入了新的生活,却不自觉地陷入了更大的失落与空虚……
苏珊·桑塔格说,有生之年,这部电影每年必须重温一次。它的每一帧里,均饱含着千钧之力。
我赞成。
我想,我也会这么做的。
每年拿出一天,重温一遍这个电影。
人生第一部長達七個半小時的電影。
如同一個幽深迷人的影像漩渦,緩慢而不止歇地旋轉著,不由分說地將我吸入它造出的那個夢境與幻覺般的世界里。
一部讓人整個身體和靈魂毫無保留地徹底沉浸的大師之作。
澄澈而冷峻,雋永而蒼茫。解構與重構,呼吸的影像。
透過貝拉塔爾審慎的雙眼,我們凝視著一個高度抽象、精神外化的世界。
詩人、智者與哲學家關於人群社會的思考凝華,捨棄了起承轉合的敘事邏輯、直抵生命本質的人間啓示錄。
前半段乃文學影像化之典範,從文本到呈現,渾然天成,各種意義上的完美。小女孩一段相較之下最為平庸。
沉默無聲卻振聾發聵的抗議,本不存在卻仍然幻滅的烏托邦。
首尾相接循環往復,風雨喪鐘無盡無休。寒冷徹骨,無路可逃。
生命是一場絕望的撒旦探戈。
虽然我只看了2/3,我就当我看过吧。因为看过没看过,都没什么区别。
12年后重看,仍然五星。说说大银幕观影感受:开头片名一出就有人憋不住鼓掌了;七个半小时外加两次10分钟休息安排的恰到好处,完全照顾了我等肾和腰不好的观众,第一次休息吃了饭团,第二次休息下楼买了咖啡;左边一名女观众第一次休息时消失了,以为当了逃兵,散场时又出现了,竟然产生了一丝欣慰;有友邻说像坐了七个多小时经济舱,对于几十个小时绿皮硬座都扛下来的人毫无鸭梨;最后的两次鼓掌,一次给塔尔,一次给自己吧,我唾弃12年前那个分三次看完的自己。
但愿在我有生之年,年年清明节都重看一遍? 12.4.4 / 13.4.3.5pm-0:30am / 14.4.5.7am-3pm / 15.4.4-4.6 / 16.4.6.7am-3pm / 17.4.3.7am-3pm / 18.4.5-4.6 . 今年不想看了,好累。20.4.5.7am-4pm / 21.4.3-4.4 / 22.4.5 荒谬的一年,过完才发现忘了。23.4.5 10am-23pm
剃了胡子看,出电影院的时候已经有了胡渣。里面的动物都演得很好,牛、猪、狗、猫、猫头鹰,它们一定受了很多导演的折磨,向动物们致敬。至于人,人本来就是要相互折磨的,让他们死在这部电影里吧。
虚无中传来钟声,两个“死人”不顾警官“反自由主义”教训,回老家坑蒙拐骗弄公社,绿帽老公和老婆奸夫密谋潜逃终究放弃,酒鬼医生用日记素描记录一切,虐猫少女想用硬币种摇钱树,致众人于罪与罚之境地,餐厅老板与蜘蛛做形而上的斗争,黑夜明灯中手风琴群魔乱舞,梦境独白,警察将文学人物翻译做公文
静止或缓慢推拉横移的超长镜头、大半时间缺席的单调配乐、与真实时间几近重叠的慢节奏、诗化的独白...尽管我十分钟爱洋溢着诗性和形式主义视听语言的电影,但这部片子真的欣赏不来(虐猫、狂欢舞会还不错)。好在终于在一天内没有快进地完整看完了这部长达7小时的自虐神作,逼格自动提高一级。(7.5/10)
优酷有
撒旦踏着探戈的舞步,一日长于百年的孤独;七个小时的长镜头,没完没了的雨,潮湿的绝望令人喘不过气;还是那句话:真正的大师靠镜头说话,不靠故事。
每一个看完的人应该都会长舒一口气,感叹道,终于看完了。漫长的时间和漫长的镜头把人逼到了绝境,作为观众和那些村民一样,落入一种连呼吸都显得过于喧闹的窒息体验中。这种极端的影像只可供瞻仰,却无法品味。
尼玛如果不是因为我今天啥事儿都不想干。。。。。。。。。。。
撒旦探戈,恶魔的舞步,前六步,后六步,循环往复;七个半小时,十二个章节,前六章,后六章,首尾衔接。前六章,缓慢细致迷人,从不同的角度和不同的进程,讲述了一个农场一天一夜间的事,像是拼图般互相衔接,又像是蜘蛛网般纵横交错;后六章,叙事展开,突飞猛进,左派骗局,共产主义的破灭,人人成为自己家园上的异乡人。宛如奇迹的结构,堪称完美的长镜头,诗一般的旁白和配乐。大雨滂沱,雷霆万钧。
长达450分钟的一部电影。无数长镜头。我真想知道当年公映时,电影院是包午饭么?
我觉得吧,任何一个想拍电影的孩子看完,都无语凝噎
我从1月12号开始看...看到今天终于看完了...
并非无瑕神作,且喜欢不来。与想象不同,长镜头并非首要看点,与影像同样需要被注意的是这个文本结构内容。虽人物行为中政治隐喻安插又令人时常不知所云,依然觉得文学性才是此作幽暗井眼。中后段意图逐渐一遍遍强化,不同视角间的通道逐渐明晰,已然干瘪的群像人生恰如提炼时间的静止标本。
“但愿在我有生之年,年年都重看一遍。”如果生命只剩下七个半小时,我愿用来专注欣赏一场撒旦的探戈。主义破灭,上帝俯探,阴雨无止息。
电影院看这片的体验就像是被迫闻老太太的裹脚布七个小时…
那天早上,我睡足觉,吃饱饭,开始看这部七个小时的电影,为这部电影花这些时间是值得的,在塔尔的电影中,倒是这部我感觉最不闷,耐看,耐想。
并非日常的日常,而是经观念重构的日常。每次呼吸和钟摆都不是天经地义。撒旦探戈不仅是酒神狂欢,也是一种疲乏的永动。多少有点炫技,部分段落过于概念化。但作者声嘶的警告令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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