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抵达戛纳背着行李直奔Cineum看了金棕榈得主Ruben Östlund今年入围主竞赛的新作。影片延续了The Square的辛辣批判和大胆剧情;不幸的是,仅仅度过还算惊喜的开头/当“Triangle of sadness”一词被说出后,导演的野心、立场和叙事就开始制造混乱。
看似应该完整统一的故事被小标题分成了三个部分,不免让人想到近年多次出现的章回体文学改编电影,然而这三节的分割非常怪异:第一部分男女主人公出场,戏剧化表现了高定模特在舞台背后的柴米油盐(更确切说是交往中的拌嘴,生活中并没有出现柴米油盐……)。通过两人受邀免费乘坐豪华游艇一事,故事过渡到第二部分——某种恐怖游轮或是东方快车谋杀案的封闭空间设定。在此部分,男女主角明显失去了主角的地位,即导演从影片中段突然用均等笔墨刻画甲板上其他在之后剧情中有重要功能的角色。最夸张的是,观众一度以为影片结束开始鼓掌,没想到却是影片下半段(或者说第二部影片)的开端……游艇遭海盗劫持事件引出了第三部分孤岛求生。这部分完全又可以是一部独立的影片(参考沙马兰的《老去》)……另一方面,如果对比《偶然与想象》,Östlund想讲的这个(三个)故事甚至没有滨口龙介所编织的三个独立小品的统一性。第一个主题:探索男女关系?第二个主题:资本家自食其果?第三个主题:人性的考验?最终,我们至少可以解释这部缝合怪电影为何显得如此冗长。
再谈批判。Östlund到底批判了啥?The Square的观察对象艺术家或许更符合导演自身的身份,所以自我批判可以说得通。Triangle of sadness所触及的有钱人,大概包含了资助这部电影的金主,那么何为收人好处批评其人的方法论?在这群人对立面的观众会不会认为,(投资)拍一部批判有钱人的电影之行为也是有钱人生活的一部分呢?Östlund是否也是上流社会的一员?有所保留的/经客体批准的批判诚意何在?如果我们选择相信Östlund,有这种票房与口碑双收的好事吗?至少,自认为社会主义者的美国船长和资本主义发家的苏联游艇买家之间的名人名言接龙和广播朗诵在我面前毫无说服力。
最后简单谈谈艺术表现。超现实的船长晚宴一幕绝对是影片的高潮。导演抛开观众放飞自我的兴奋劲儿可以对标加斯帕诺和谢列布连尼科夫,然而聚众呕吐的荒诞似乎逊色于Climax中的疯魔或吞食阿斯匹林后的梦境,甚至比不上The Square里从天而降的猩猩。虽然评价标准不是不磕药就落了低俗,让太多观众开怀大笑就有失严肃,但是人们会承认Mars Attacks!里的爆头烟花和Don’t Look Up里强行说蠢话的政客永远比不上库布里克创造的俯视地球的巨婴。
作者:Damon Wise / Deadline(2022年5月20日)
校对:覃天
译文首发于《虹膜》
在短短十年间,鲁本·奥斯特伦德已经确立了自己作为一名新的戛纳电影节大师的地位,并且轻松完成了进阶——2011年的《儿戏》在导演双周单元亮相,2014年的《游客》晋升了一种关注单元——然后就是2017年的讽刺佳作《方形》一举夺得金棕榈奖。今年,他带着由哈里斯·迪金森、查尔比·迪恩·科里克和伍迪·哈里森主演的《悲情三角》回归(译者注:鲁本已经凭借本片跻身了双金棕榈得主的行列)。这位瑞典导演兴高采烈地跟记者分享了一切——甚至包括影片的结局——但他的电影与其说是关于故事情节,不如说是关于人,而他最新的主题——时尚界,为他的忧郁思想提供了大量养分。
问:重回戛纳的感觉如何?再度入围主竞赛会紧张吗?
鲁本:对于回到这里我并不觉得紧张,但在等待入选通知的时候还是挺绷着的,甚至有点心烦。现在当然已经放松下来了,对于能够再次入围主竞赛单元,我感到很高兴和欣慰,也非常期待给观众看到这部电影。这次比较特别的是,自从疫情爆发后,限制终于放宽了不少,所以我期待着在电影节上,我们能够一起回到电影院的氛围中去。
问:能简单介绍一下《悲情三角》吗?
鲁本:首先,我可以告诉你「悲情三角」是什么意思。如果你的眉毛之间有一道皱纹,它在瑞典语中被称为「麻烦纹」(the trouble wrinkle),意思是如果你在生活中遇到了很多麻烦,就会长出这种皱纹。但是你只需要打一针肉毒杆菌就可以在15分钟内抚平它。这是一个来自整容手术的术语——不是整形手术,而是整容手术——我认为这很滑稽。它就像一个关于表面和美丽的黑暗而滑稽的评论——我们对美丽、外表的迷恋,以及我们往往相信,如果我们能在自身周遭构建起一个强大的外壳,我们的内在问题就将随之得到解决。
问:这个故事是关于时尚界的,是吗?
鲁本:是的。而我之所以选择以时尚界和美容业作为新片的背景,是因为我的妻子,我们俩在2014年左右相识,她是一位时尚摄影师。认识她的时候,我很想了解关于时尚界的事情——它有一些可怕的方面,同时又很有吸引力。她告诉了我很多关于男模的事情,例如男模特并不被认为是一个地位很高的职业;男模的收入是女模的三分之一或更少,所以这可以说是我们社会的一面镜子,两性的角色对调了。我的意思是,这是为数不多的男性收入低于女性的职业之一。因此,以这个为出发点,我对「美是一种货币」的概念产生了兴趣。
问:影片是如何以此为起点发展起来的?
鲁本:故事首先从时尚界开始,然后登上了一艘豪华游艇,最后落脚在一个荒岛——影片基本上就发生在这三个不同的场景。
问:影片的演员阵容很强大,是有一位突出的主角,还是说侧重于群戏?
鲁本:应该说有两位主角。一位是哈里斯·迪金森,他是英国人,在片中扮演一名男模特。另一位是查尔比·迪恩·科里克,她是南非人,在片中扮演一名女模特。这对夫妇将是整部影片的焦点。但在许多方面,它也是一部群戏电影,因为在游艇和岛上,大概有八名演员同场飙戏,我们为每一个人都安排了相当吃重的戏份。我们有来自菲律宾、德国、法国、瑞典、丹麦、美国和英国的演员,所以这部影片也是十分国际化的。
问:《方形》曾因150分钟的片长而受到抨击,这部影片的时长如何?
鲁本:这一次其实也差不太多。但这个故事本身是需要花时间来铺陈的,毕竟我们还有三个主要的场景。我希望它能像壁画一样,让观众有一种成人版过山车的丰富体验——因为它将会很有趣,但完全是为成年人准备的。
问:意思是说会有成人内容吗?
鲁本:并没有具体地指向。或许有些内容是挺成人的,我现在还不能说太多,但肯定有些东西不是家长想让孩子看到的。
问:这部电影完全是诞生于疫情时代的一部作品,是吗?
鲁本:没错。我们是从2020年1月开始筹拍的。当时疫情刚出现苗头,并且很快蔓延到了欧洲,我的脑海中几乎立即响起了警钟。于是我们开始抓紧拍摄。因为封锁政策,我们在三月中止了拍摄,一直等到了秋天。事实上,我们在六月也拍了一点镜头:我们把伍迪·哈里森请到了瑞典,并且争取在封锁前的窗口期拍完了这一部分。然后我们飞到了希腊,拍了影片最后的部分,刚好赶在又一次封锁的前一天杀青。所以说,我们拍摄这部影片时几乎是在和疫情打游击。
问:你们在希腊拍摄的时候,是不是还需要和人群保持距离?
鲁本:是的。希腊有一些政策——比如说我们没办法都登上同一艘船,诸如此类。我们有一次做了1160人次的核酸检测,幸运的是,所有人都是阴性,只要有一例阳性,整个拍摄或许就会泡汤,整部电影也无限延期。尤其我们当时要拍摄在游艇上的戏份,租金可不便宜。当然,拍摄也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整个经验也很棒,因为所有人都配合无间,能够抛开分歧,协作解决问题。所以,尽管有诸多问题,我们的拍摄还算顺利。
问:整个世界在过去五六年也改变了许多,这对你的创作有什么影响吗?
鲁本:当然。我认为《不要抬头》是一部很棒的电影,即使它试图(刻意)讽刺,它仍然是准确的。这些事情正在发生!但显然,我关注的是更小的层面。我对人类之间的社会互动更感兴趣,当我们产生某种尴尬的时候,或是处理丢脸的恐惧等等情况。
但影片中的某些部分确实是呼应时代的。比如,在游艇上,伍迪·哈里森扮演的信奉马克思主义的船长,对船上的客人——那些富有的乘客进行报复,刻意在天气不好的时候进行晚宴。所有的乘客不得不在暴风雨来临时吃大餐,而这将会演变成一场混乱。只有一个人没有晕船,他是一位俄罗斯寡头。所以,来自美国的共产主义者和来自俄罗斯的资本家,坐在一起喝酒,开始谈论政治。
我成长于八九十年代,东方和西方阵营不断地将各自的意识形态推向对方,到了现在,突然之间发生了乌克兰这档事,我们似乎又回到了这种东方/西方阵营的思维模式。在许多方面,它是如此的过时,但它确实又发生了。
问:你2014年的作品《游客》被好莱坞翻拍成了《每况愈下》,你和那部电影有关系吗?
鲁本:没有,我放手让他们去拍了。我很高兴他们想要进行翻拍,而且我认为让他们拍出自己的版本很重要。我没有任何异议。你可以将其看作一部戏剧在剧场反复上演——每个人都有机会呈现自己的版本。而且那部电影里确实有几场不错的戏,我对此倒是有点嫉妒。
问:回过头去看《游客》这部作品,它可以算作是你的突破之作吧?
鲁本:对我来说,《游客》确实是我开始关注男性行为的第一部电影——包括男性形象以及这个时代的男性身份。然后《方形》也在探索身为一个男人的意义,我们在挣扎什么,外部世界是如何看待我们的?可以说,在许多方面,《悲情三角》是这个三部曲中的收官之作,它真正在探究身为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我从自己的生活中得到了很多灵感。
问:这部电影改变了你对时尚界的观念吗?
鲁本:没有。我的意思是,从事时尚界的都是很好的、正常的人,他们与其他行业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只要你了解他们,你就不会因为他们对服装的痴迷而感到震惊了。我不喜欢时尚界的一点是,它试图通过利用我们的不安全感向我们推销服装和产品。
举例来说——影片中也有所表现——如果你关注那些非常奢华的品牌,你会发现他们的模特基本上从来不笑,似乎在看不起消费者。就像是,他们处于等级制度的顶端,而这些衣服的销售实际上是为了让你在所属的社会群体中伪装自己。所以,如果你为那些服装豪掷千金,你也可以站在等级制度的顶端,看不起其他的人。反过来,品牌越廉价,他们的模特就越是面带微笑、热情洋溢,就像是,「也许我们都处于这个三角形等级的底部,但我们会一起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我想说的是,时尚界对于社会学的知识了如指掌。
原文链接:
//deadline.com/2022/05/ruben-ostlunds-triangle-of-sadness-cannes-competition-1235019444/
本片的很多冲突片段都可以放在个体和社会学两个层面从微观和宏观去品味。
从第一段模特在演绎定制奢牌和大众成衣时的两副嘴脸埋下线索,到男女线索人因为账单的争持上升到话语权之争再上升到人类个体为结合合作时对个人权利的让渡和义务的承揽,在这里看到的不只是男女的冲突与妥协,更是家庭作为人类社会最基层的细胞所蕴含的人与人关系的政治;
第二段从豪华游轮在暴风雨中的迷航看到最顶层的两个人———最有钱的人和掌控船舵的人仍在扯意识形态之争,高层乘客们从优雅虚伪到在呕吐物中挣扎,中层技术官僚只会循规蹈矩尽力维系体制和体面,而底层员工则头戴耳机充耳不闻惊涛骇浪,有条不紊默默清理所有秽物。这船就是一个既有人类社会的缩影:最顶层的务虚与荒唐,高层的虚伪与脆弱,中层的庸碌与驯化,底层的无知与无奈。于是急转直下,自己生产的手榴弹爆了自己的船,自己革了自己的命。
第三章既有社会崩塌后幸存者在荒岛上重构社会组织架构:于是掌握生存技能和资源供给的亚裔底层大妈一跃成为母系社会的族长,其余亿万富豪,技术官僚都必须重新在这一原始系统下重新定位。讽刺的是即便重构的社会仍然会为男主这样漂亮脸蛋的寄生物留下优渥的生存空间。女主与亚裔大妈的冲突从个体上看是嫉妒,从社会学上看是母系社会交配权和治权的争夺。即至神来之笔,失语的残障人发现了荒岛上兜售奢侈品的小贩却无法沟通,而亚裔大妈和女主发现了荒岛其实一直就是一个豪华自然度假区时,重构社会与既有社会的秩序又开始冲撞。亚裔大妈举着石头试图偷袭时的眼神令人难忘:泯灭掉人性杀掉女主,她似乎可以回到母系社会继续当族长,维持那个可笑的小社会,一如之前那帮宝塔尖上的人用话术,权势,规则所做的最虚伪肮脏的“大便生意”一样;放下石头,放女主生路,她可以保全自身的纯洁温良,但却要重新戴上金箍,像牲口一样咬着嚼子在一座宏伟大厦的底层继续煎熬着大多数三体人一样无儿无女无牵无挂贱如蝼蚁的残生。
最后的镜头小白脸男主在奔跑,不知是后知后觉忽然体悟亚裔大妈与女友独处会带来的潜在风险,还是得知女友被害时的激愤,亦或是得知度假村真相的狂喜,戛然而止,开放结局,一如我们当下的人类社会这艘老旧航船正在驶入的未知而颠簸的水域。
需要肯定的是这是近期难得一见的将讽刺沁入每个画面的拍案叫绝之作,是我个人自动画短片《少数人的晚餐》以来看到的最有趣生动的讽刺片和发人深省的伦理片。原本傲慢虚伪无知荒谬的,教她堕入粪秽宛若地狱罪罚;原本冷血视人命与草芥的,叫他们尝尝自家贩卖的榴弹味道;真真是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 ,恰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下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只能说不愧是金棕榈,不负电影节真正的灵魂,那就是对处于社会阶层上层的讽刺,这一次的讽刺简直就是直接黑到了一切自诩时尚的欧洲文艺青年们的灵魂深处。
为什么标题是卢森堡公园的男男女女们因为片中的这些自诩高雅的精英们我觉得都会出没在巴黎卢森堡公园附近,不管渴望去Balenciaga当模特的白斩鸡金发白男比如carl还是对欧洲人来说异域风情的tanned skin girl yaya,又或是抬着头高傲的蔑视一切的金发法国大妈,还是满口代码渴望以此泡妞的秃顶肥肚码农你在卢森堡公园到拉丁区附近转几圈一定可以碰到一打,当然,这些也是戛纳电影节以及欧洲文艺界一直引以自豪的“精英们”,在这部电影中被黑的体无完肤。
Carl是个有点姿色,自认为进步的所谓“女权男”,不过他骨子里知道他打“女权男”的牌其实是为了省钱,其实就是又想有个漂亮的模特女友又想不花钱,还摆出各种道貌岸然的理由,似乎在乎平等但是对女友又有些大男子的管控欲,而也和大部分欧洲白左男一样,看见东南亚的异域女性也忍不住的想重现一下当年的欧洲殖民地情节,最后一幕的奔跑也和他的本性一样,优柔寡断废物一个。
Yaya是一个表面光鲜亮丽的网红,口口声声强调“我朋友都说我很大方的”,但其实骨子里对食物可能还是有不安感,包括餐厅付账时的犹豫,不过她为了吃的送男友去做鸭这一幕我觉得很有喜剧感。
还有几个典型的欧洲中年白人精英就不多说了,太typical了,平时搞出一副我们要equal不给实在的搞些什么虚头八脑的团建表演,,关键时刻就开始觉得黑人是海盗。
这个片子其实与《寄生虫》,《小偷家庭》是同一种类型,《寄生虫》黑的是韩国人引以为傲的企业精英,《小偷家族》黑的是日本引以为傲的安定社会体系,而《悲情三角》黑的则是欧洲人引以为傲的时尚精英们啦,拿金棕榈有理有据
这一幕生动演绎“女人是一种处境”,女友显然在现实社会里更富对此的经验,此时的卡尔则是个“新手”,并不懂该怎么迂回其中、尽量保全自己又不得罪上位者。
当你处于社会权力的下游,同时又具备高性价值,你就会成为一块被狼觊觎的肥肉,无力保全自己,害怕又厌恶,却还得对着他们讲的笑话哈哈大笑,希望藉此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努力维持一种表面的平等。相信任何女性都能relate这种感受。
时间长了又是另一幅景象,虽然主动的不是卡尔,他只是不得不配合,但是大家明面上嘲弄和鄙视的只会是他,即使自己的面子已经岌岌可危,也只能装作打闹一般地去抢哨子,只能近乎撒娇一般地向剥削自己的人乞求一个名份。
相对应的,“男人也是一种处境”,当把一个女人放在权力的顶点,她立刻就无师自通了一切潜规则性剥削的手段,开始熟练地剥削他人,恩威并施对方还得感恩戴德。
一部关于位置的电影
一、
影片从一开始就在试图做位置互换。男女主角同为模特,这是为数不多的女性收入碾压男性的行业,而Yaya的收入是Carl的三倍。尽管如此,Yaya还是故意对餐桌上的账单视而不见,等待自己的男朋友乖乖付钱。Carl的愤怒不止是因为总是自己掏钱包,更是源于Yaya昨天明明说过“下次我请”,但却没有做到。这种被人们习以为常的性别程式一旦被打破,场面就会极度尴尬,而这也是戏剧张力的来源。
作为一名男性,在Carl固执地发出诘问时,我的心理活动很矛盾,既有代入角色后对男人锱铢必较的羞耻感,又有胸中积怨被他人一语道破的暗爽。这证明我其实也是这种程式的被动接受者,以及主动执行者。而Yaya在向Carl坦白自己是故意不付钱的时候,却表示自己并不会因此觉得尴尬。这多少让我觉得有些不满。主动买单似乎被视为男子气概和风度的象征,在导演制造了男女收入的悬殊以后,这种刻板认知也丝毫没有被打破,但仔细想来,这究竟有什么道理呢?
Yaya最大的问题,在于明明故意不付钱而撒谎。她后来说,她只是需要验证假如有一天自己怀孕了不能工作,自己的丈夫是否会照顾自己。这个理由是合乎逻辑的,但是在争吵以后才讲出来,多少有点像是临时给自己找的借口。至于Karl究竟是不是如他所说,并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公平,也未可知。郭德纲有句话很有意思,只要有人说“我说的不是钱的事”,那他说的其实就是钱的事。毕竟就像之后的船长念到的,没有人会对着镜子说自己看到了一只野兽,人只会努力找到某种方式证明自己是正确的。
二、
Carl光鲜的外表之下有小人的阴毒和龌龊。当Yaya穿着比基尼躺在甲板上,微笑着和赤裸上身的大胡子水手打招呼时,Carl醋意大发,执拗地说服Yaya不该这么做,甚至故意说水手很有型,问Yaya是否同意,Yaya有意无意地表示肯定,这让Carl更为光火。如果只是这样,那就是恋爱中最常见的占有欲爆发的情形。但Carl偷摸跑到领班那里打小报告,说有水手在甲板上光着膀子抽烟不太合适,就是纯粹的小人之举了。
并且从Carl看钻戒的反应来看,他确实还是对昂贵的账单很敏感。有人说他之所以这时候看钻戒,是因为刚刚投诉完水手,想要冒充富豪确保领班能严肃处理被投诉的水手,我觉得有道理。Carl是本来要回甲板,突然又转头回来看戒指的,很可能就是临时想到了这个方法。
三、
油腻的IT富翁想和美女搭讪,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经验,犹豫了很久,最后鼓足勇气走到吧台,请求Yaya和化肥商的情妇帮他拍一张照片。Carl和化肥商人此时就坐在一旁看戏,形色间满是对IT男的嘲弄。但姑娘们突然邀请IT男和她俩合影,IT男瞬间激动起来,“你们这么做对我意义重大!咱们现在就去柜台,我给你们买表!我摊牌了,老子刚把公司卖了,富得流油!酒保快开一瓶最贵的香槟,拿三个杯子!那是你们的男朋友吗?他们要喝吗?拿五个杯子!”
这位IT富翁是个粗俗到滑稽的角色,也许他在自己从事的领域很厉害,但当他试图吸引异性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除了以财富作为筹码之外没有任何魅力,他憋坏了,只要美人们稍微给他一点好脸色,他就忍不住要把自己的富有叫嚷出来。男性魅力的缺失让金钱成为了他寻欢时的唯一武器。但悲哀的是,这个武器在很多时候还挺好用的。
化肥商人的情妇在拍照时让Yaya多露点肉,而Yaya则主动在IT男身前热舞。倒不是说她们是因为见财起意故意当着男朋友的面卖弄风骚,但显然她们并没有把男人们最在意的脸面当一回事。特别是Yaya,之前大胡子水手的事让她明确知道Carl会吃醋,但她依然我行我素,好像观察Carl对此的反应对她而言是一件有趣的事。正如她开头所说,她是一个擅于精神控制的女子。这种只顾自己高兴而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心态,也是一众名媛的心理侧写。而Carl和化肥商的脸色早在女人们和IT男合影的时候就已经变了,他们脆弱的男性自尊也很可悲,同时,也正是这种脆弱助长了女人们挑逗心态的萌发。
回到房间后,Yaya还故意问Carl是否吃醋,而Carl并没有就此质问Yaya,反倒是和Yaya演了一出AV剧情。这也是男人最常见的处理方法,用性方面的征服来消解自己丢失尊严的挫败感。
四、
影片第二次身份的置换,是化肥商老婆提出要和女服务员主仆互换。但这个所谓的互换是虚假的、恶性的。表面上看是施惠,其实是自以为是的“恩典”,是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命令。老富婆枉顾员工们需要完成的工作,先是让女服务员穿着制服下泳池,进而让所有人去玩水滑梯。镜头始终对准服务员笑意盈盈的脸,尽管内心充满反感与排斥,尽管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甚至她已经把NO说出口了,但受过严格训练的她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荒谬的要求。
这里另一个值得注意的角色是领班。因为要准备船长晚宴,她最开始是想拒绝这一无理要求的,但酗酒的船长紧锁房门,而她不想自己去拒绝顾客,所以去找大副替她拒绝乘客。她的工作内容之一,就是把船员们培养成上述那个服务员的样子,满足顾客的所有需求。而当风险来临时,她自然要把责任推开,让别人来承担。要不怎么人家能当领班呢。
五、
由于船长终日酗酒,只和领班隔着门板进行互相听不清楚、驴唇不对马嘴的沟通,船长晚宴最终被定在了暴风雨来临的星期四。镜头开始随着船身的摇曳而倾斜,每个人都扭曲地站在餐厅里。但富人和精英阶层依然努力维持着高贵的风度,准备享用上好的菜肴。船舱晃动导致了严重的晕船,有人开始呕吐,而其他人依然故作姿态地端坐在餐桌前。但呕吐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化肥商的老婆。别人劝她喝口水,她坚持要拿香槟压一压,好像喝水止吐有失她的贵族风采。一杯香槟下肚,腹中翻江倒海,秽物愈发猛烈的喷射出来,甚至溅到了邻桌人的身上。场面逐渐失控,有人开始离席,剧烈的呕吐此起彼伏,一时间餐桌和地板上一片狼藉,而领班还在分发姜糖,试图挽回早已崩塌的端庄和仪式感。
很快,餐厅里只剩下了船长(一个美国的马克思主义者)和化肥商人(一个俄罗斯资本家),两人开始了各自信仰的箴言大比拼,最后醉醺醺的跑到船长房间里,用广播继续高呼自己的主张。而游客的房间里,有人吐得痛不欲生,有人拉得肝肠寸断。马桶里迸发出腌臜的急流,船舱被秽物淹没。第二天,海盗炸掉了游艇,众人四散漂流。其中一对卖军火的老夫妻被自己研制的手榴弹炸死,也算因果报应。
这是整部影片最荒诞的桥段。这艘游艇就像我们的世界。两种主义激烈对抗,互相制裁,政客们对自己的主张高谈阔论,资本家们维系着表面宁静下的高贵姿态。但事实上,世界正在下沉,令人发指的暴行、荒谬可笑的时事、难以预料的变革、无法消除的苦难,都从未停止。导演所做的,就是将这个虚假的世界击碎,让文明的假象于顷刻间崩塌。
六、
船长招待晚宴上还有件荒唐的事,有一个富婆向船长抱怨船帆太脏,应该洗一洗。船长表示这不太可能实现,因为这是一艘机动船,压根就没有帆,大副表示您看到的可能是甲板的顶棚。但富婆向自己的丈夫征求意见后,坚称有一面脏兮兮的帆。船长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会洗干净的。领班也过来打圆场,说我们会帮您解决的。而且领班其实早就接收到了这个富婆的投诉,已经向她表示过自己会帮助解决。
我相信没有人比船长和大副更了解自己的船,这艘船肯定是没有帆的。这又呼应上了船长那句话:人们都会想方设法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他也不屑于争辩,你说是就是吧。从他的马克思主义信仰和极度懒散的工作态度来看,他对船上这些资产阶级显然是没什么好感的。而领班的“过人”之处在于,她明知道你说的是错的,但出于对上流社会的讨好,她依然会对你离谱的言论表示认同。
七、
一行人刚漂流到荒岛的时候,化肥商人对黑人船员的身份有所质疑,而黑人船员则认为对方之所以不信任自己仅仅是因为自己是黑人。领班帮他们调和矛盾,一边对化肥商人说,并不是船上的每个员工我都认识,所以黑人说的有可能是实话,一边对黑人说,你不应该指控商人种族歧视,这在欧洲是很严重的指控。说完这些,领班又继续忙着查看其它游客的状况。
但需要注意的是,此时,那个失语的女人正坐在橡胶艇积蓄的海水中,向领班伸手求助,而领班让她等一等,旁边的黑人和俄罗斯商人也并没有理会她。我联想到许多现实中的情形,所有人都在关注那些关于立场是否正确、措辞是否合理的争端,却总是忽视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一百余年前胡适就说过,少谈些主义,多研究些问题吧。
八、
荒岛上的剧情和《一出好戏》很类似。与原有社会的脱节造成了资源的再分配,以及社会阶级的重塑。谁有最健壮的体魄,最强大的野外生存技能,谁就能掌握话语权。但《悲情三角》比《一出好戏》走得更远,因为这里出现了第三和第四次身份的置换,不止关于阶级,也关系性别。导演把新的领导者写成了女性,一位游艇上的菲律宾清洁工。她会捕鱼,会生火,并且在漂流途中保住了一背包的食物资源。想让她把熏章鱼分给你,你要先承认她当下的“船长”身份。而IT富翁和化肥商人的劳力士和百达翡丽,此刻只能换来在救生艇睡一晚的权利。
我看到有人夸赞清洁工甚至Yaya的坚韧,说她们是独立女性。从清洁工的生存能力来说,这种评语没有问题。但恕我直言,我感受到的完全不是这样的作者表达。我看到的是,当一个女人掌握权力后,她也开始颐指气使,巩固自己的特权。而原本的精英人士,也会低三下四,甚至摇尾乞怜。
最有趣的是,清洁工利用自己的资源和权力进行了性交易,在明知Carl女朋友在场的情况下霸占了所有人中最年轻、漂亮的男人,甚至在公共场合让Karl偷偷为自己服务。这和原始社会里男性凭借武力霸占女性,和当今社会中领导者的职场性骚扰,没有任何本质区别。而Carl说出的“你给我鱼,我爱你”这样下贱的话,则是标准的软饭男和拜金女口吻。他还和清洁工讨论是否应该和Yaya摊牌,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作为统治者的男宠,他尊严尽失,虽然尚知廉耻,但也绝不抗拒。
综上所述,导演想要讽刺和探讨的,从来都不是具体的某一类人,而是由一群人类组成的某些概念。并不是某一个资本家、某一个男人存在污点,而是当人类身处某个位置时,自然会做出一些出于本能的行为,而这些行为在普世认知下往往都是可鄙的。导演不是在说某某人坏得不可救药,而是在陈述人类本身的可悲。
九、
在清洁工分章鱼的时候,领班非常诧异。这是所有人当中阶级感最强的角色。作为中层管理者,领班的身份本就非常微妙。她在面对非富即贵的游客时奴性很强,对所有人都赔笑脸,所有要求都尽力满足,但是当她面对试图“起义”的清洁工时,她拿出了自己的官威。这其实不是第一次,在之前她找大副帮忙拒绝乘客的时候,旁边一个正在休息的员工也因为笑了一下而被她喝令回去工作。
领班的可悲之处在于,她对自己的阶层习以为常甚至深信不疑。当阶级被重塑之后,她一时间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要听一个清洁工的指挥。但她很快又适应了新的秩序,在Carl和黑人偷吃饼干之后,她附在清洁工耳边说,他们应该得到惩罚。尽管她私下里也会骂霸占男色的清洁工不要脸,但在表面上,她又一次坚定地和上流社会站在了一起。看到这段描述的时候,你脑海中有没有浮现出现实中的某些人?
十、
最终,清洁工和Yaya发现这根本不是荒岛,而是度假村。清洁工拦住正要进入电梯的Yaya,谎称自己要去小便,实则在身后举起了石头。清洁工没有孩子,了无牵挂,她在这座岛上完成了从底层人民到统治阶级的跃升,还有一个年轻英俊的床上伴侣,她当然要杀死即将打破这一切的人。所有统治者都希望自己永远统治下去,无论权力范围的大小。
对于最后的开放式结局,我的理解是,清洁工杀死了Yaya,一个人回到驻地,可能是谎称找不到Yaya了,也可能是告诉他Yaya意外死亡了,听到消息的Carl在树丛中飞奔去寻找Yaya,或她的尸体。至于之后其他人究竟是继续被蒙在鼓里,清洁工保持统治,还是他们很快也发现了这里是度假村,回到正常社会,都有可能。
我也看到了其他理解方式,比如Yaya并没有死,只是另一边Carl他们也遇到了失语女人碰到的土著商贩,得知这里不是孤岛,于是Carl跑去是通知她们这个好消息。后半段我认同,但我并不认为这里会突兀地跳出一个happy ending。即使Car的狂奔是为了通知消息,我也依然认为Yaya会被石头砸死。如果是这样,那后面的剧情就是Carl兴冲冲赶到后山,到了以后才发现Yaya被杀,最后其他人回到了文明社会,Yaya的尸体却永远留在孤岛,那这就是另一种绝望的结局。
无论哪一种剧情走向,我都更倾向于清洁工杀死了Yaya,这才和整体剧情更加契合。很重要的一点是,Yaya对清洁工提出的“出去以后你可以来当我的助理”,这份善意被很多人认为是导致清洁工犹豫的原因。我最初也是这么理解的,但现在想来,我更认为清洁工并没有感受到这句话中的善意,反而会因此增加杀人的决心。因为模特助理其实会是Yaya的服务者,一个刚从服务者变成掌权者的人,怎么会对这样一个提议心存感激呢?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清洁工到底是否杀死了Yaya,根本就不重要。清洁工产生了杀死Yaya的想法,这才重要。这并不是善恶的问题,而是位置的问题。
2022/11/30 凌晨
柳木夕
从片子筹备后期到今天终于首映,出了小小一份力,但也在长长的credit list上留了个名字,非常偶然并低配地达成在三大电影节留下私人小痕迹 :)
用最肤浅的讽刺拍最讽刺的肤浅。一个打脸全阶层、谁都别想跑的社会实验,三幕戏从秀场到游艇到“荒岛”,从个体到群体到人类,既然比烂就谁也别装白莲花了。观众群放大到全民,笑点比“方形”更下里巴人,金棕榈不给奥斯特伦德给谁?真是越想越鸡贼啊~
豪华游轮的榛子酱要用直升机运送,逃生舱的依云水得用肉体换取。偷吃饼干要接受道德审问,砸死母驴会得到英雄赞誉。扮演水管工是爱侣床上的情趣,扮演服务生是富人乍现的恩典。麦麸不耐仍用面条摆拍,悼念亡妻不忘摘下项链。关不掉自私的立灯,捂不住宣扬的话筒,甩不走罪恶的手雷,止不住四溢的马桶。
TIFF2022|观影 06|拍给中产的爽片,讽刺了权贵,底层反杀。特别喜欢开场对时尚行业的讽刺,H&M和巴黎世家,世界就是这么的两极分化。感觉导演太擅长从艺术、时尚和媒体的角度切入,可惜中间变成孤岛实验,过度戏剧化,太多屎尿屁。但是意思大家都get到了!权利阶级反转,对无脑年轻人的讽刺,更是让old money出尽洋相。太喜欢船长和俄罗斯富商对着手机互念笑话和名言那段。我痴迷前苏联政治笑话集的时候,也特别喜欢给人念知乎的帖子。但是然后呢?只是一句你可以为我工作,我希望可以帮到你,虽然不知道如何帮,这么简单吗?
让人笑是一种很了不起的本事,每个包袱抖得响其实难如登天,后面有多少精准的算计不应该被视而不见。手册固然说得都对,但“人文主义危机”距离普罗大众稍显遥远,非一般的精英视角才能看透其中的做作和伪善。肤浅不肤浅得吧,至少150分钟我快乐到头都要掉,四星给电影,减一星因为它得了金棕榈。
今年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获得者,令我眼界大开的一部新片!它是该瑞典导演鲁本的第一部英语片,他以前的《方形》就得过金棕榈奖。资料上显示此人即是导演又是作家,难怪本片如此富于原创性。非常规的三段体,每段都出现一些不同的人物和重点,一时让你难以认同,可是很快就会被吸引,其中俄罗斯的“共产主义资本家”与资本主义的“社会主义者游轮船长”的“沉船大辩论”最为精彩!将百年来人类社会遇到的主要社会思想触及了个遍;第三段恢复到“母系社会”及最后的隐瞒大反转也想得合理、奇妙。总之,值得欣赏,为其独创、机敏 和思想性点赞!
如果我是Abigail的话,大概听到assistant那一句就会坚定杀心。
【B】part1六星,part2两星,part3零星。多出来的星都是给电影宫的,在家看2.5。观众反应最好的一场,很难见到非首映场充斥着掌声与欢呼。在开场惊人的切入后就开始放飞自我了,进入群戏后不断用明晃晃的符号生硬套入一表面化的舞台剧,后半彻底崩溃:(虽然但是)一前金棕榈得主拍的不如某演员转导的处女作。(虽然观感不错但)期待挂零。5.29本片拿了金棕榈之后补:还是要说,p1实在太好太好,年代级别。当场对鲁本刮目相看,爱疯了。当我疯狂觉得这绝对就是金棕榈的时候,后半段直接把我的目刮了回来。最后当我开始恶心这片时,结果还真就是金棕榈了,捏吗。
今天的错误就是在吃饭的时候点开了这个电影
编剧 剪辑 缜密细致 无所谓联合谁别打倒谁 人类啊都是一泡污
媒体场的观影氛围相当轻松,频频爆笑。《无限悲情》延续了《方形》中荒诞喜剧的风格,但社会批评其实很表面,充斥着相当符号性的表达,最终效果大概是个电影版的《白莲花度假村》。特别是第三幕借用《蝇王》里荒岛求生的母题探讨社会秩序的重建和权利反转,太想深挖主题反倒流俗,暴露了很多剧作上的短板。
金棕榈给早了!主竞赛第一个五星。第一第二段>=方形,第三段>方形,讽刺政治正确和富人已经小家子气了,第三段直接起飞踢爆人类权力结构。一切从头开始会不一样吗?会也不会吧!有趣的细节还有一箩筐,得二刷!
电影版白莲花度假村 笑死
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
纵然《悲情三角》拥有着大爆的形态,媒体场也非常慷慨地给予了爆裂的掌声。但它归根究底只是大爆笑作品而已,跟往届戛纳爆款有本质上的区别。如果说《方形》尝试以讽刺进行严肃探讨,《悲情三角》则连尝试的姿态都没有。它真诚地想逗大家开心,却没有交流的欲望。
游艇这一章简直绝翻天了啊我的老天爷哈哈哈!
第一段聪明狡黠,第二段鬼斧神工,眼球地震的程度,相比起来第三段就有些predictable。当然,这和奥斯特伦德本身大约是一个对全体人类失望透顶的cynical艺术创作者有直接关系,他应该也写不出其他的结论;但是他实在是太会写对话了!很无聊的争吵或者闲聊也能被他写得饶有趣味,功力不一般啊。说实话,我也觉得人类大概确实是完了,但是如果奥斯特伦德可以在摸索中寻到一点人和社会希望的存在,他的电影会获得巨大的升华,好期待看到那一天啊
第二幕略恶心,节奏略拖沓,其他部分讽刺到位,尤其是前两幕,经常尬到我脚趾发麻。不过,美共船长和俄资土豪推杯换盏讲的段子太老了吧…….现在发这种酱香型段子连赞都骗不到!结尾没想到Yaya是个单纯的好人,换我这种“黑心”的绝对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电梯。后遗症:看到每个路过金发帅高个儿,我都下意识在想,他们到底会不会屈服在菲律宾阿姨的救生船里。P.S.本来就害怕坐游轮,现在更害怕了!
B+. 一次对“外表”层层外推的讽刺演绎:从时尚界的肤浅,到上流阶层的伪善,最后放大到人类本质的虚伪。扎实的剧作和精准的调度为喜剧提供了十足的可看性。Part 2像是富人的《玩乐时间》,在游艇构成的封闭空间里,实现从秩序的荒诞到失序的疯狂,最后变成字面意义上的shit show;Part 3在创意和执行上都略逊一筹,但它也是电影作为“社会实验”必不可少的延伸:通过抹平旧制度,尝试建立新秩序,最后还是被一把拍了个稀巴烂。管你是穷是富,在权力面前,天下乌鸦一般黑。2022.5.21 Debussy
黄渤原来是金棕榈导演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