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撒切尔真的挺吊的
此片很好。
虽然我对英国政治问题,北爱尔兰问题真的不熟。
片中插了撒切尔夫人的一段话,没有政治谋杀,政治犯罪,政治暴力。
只有谋杀,犯罪,暴力。(原谅我原文记不清了,大意是这样。)
想说的是,撒切尔夫人真的不是一般人。对于政治犯,立场的否定,就是对他们自己最大的侮辱。
一个政治犯,拼死拼活,所争的是什么?就是他们的主义,他们的政治,他们的理想和坚持。
可是,当他们所坚持的东西,什么也不是,对手连给他们正名的机会都不给。就如同一场闹剧了。
撒切尔真厉害。
2 ) 《饥饿》:身体的语言
文/故城
我们之所以需要电影,是因为我们需要读懂世界,需要一种看取世界的目光、思索和心情,它是我们和世界的一次秘密缔约,而不是与出版商草签的一纸合约。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饥饿》(Hunger)是不同于2008年所产生的绝大多数电影的,影片起码是诚实的、生动的,甚至是深邃的、博大的,它所构建的影像世界会像光一样穿刺、温暖或照亮我们。
影片所描述的,是发生在1981年前后梅茨监狱(更为人熟知的名称是“H监区”)爱尔兰共和军囚犯抗议示威事件。从纯粹的政治角度来讲,这起政府与反政府共和军的对抗是镇压者与反抗者之间的对抗,是争夺政治话语权的“对话”。而发生在“H监区”则意味这种“对话”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尊严也便不复存在了。
影片是从著名的“毯子抗议”和“不清洗”事件讲起的。这两起事件的起因,是英国当局拒不承认爱尔兰共和军人士的政治犯身份,而把他们当做一般的刑事犯或恐怖分子看待。“毯子抗议”是这些囚徒对自我身份认证的首次回应,因为根据《日内瓦公约》,政治犯享受一些权利,比如可以不穿囚服,他们拥有更自由的囚徒生活。因此,为了取暖,他们将毛毯裹在身体上,表达一种抗议。据《卫报》报道,这些囚徒中有的人在四年时间里没有穿过衣服只是裹着毯子。然而“毯子抗议”显然没有奏效,1978年,“毯子抗议”升级为“不清洗”示威,囚犯们拒绝洗漱,决绝清理毛发,拒绝使用马桶,将排泄物涂抹在墙壁上,将尿液排放到监狱的走廊。影片中,我们看到污秽不堪的囚房里,逼仄、压抑,满地沾粘着粪便尿液和腐烂的食物,还有不时爬出来的,蠕动着的蛆。
这两起事件是缺乏身份认同的北爱共和军囚犯对当局的抗议和示威,是一种用身体表达政治意愿的途径。
身体的表达,在监狱外可以是语言抨击,也可以是示街游行,也可以是“打、砸、抢”之类的暴力活动,隐藏在这些形形色色的行为活动背后的是思想,是意愿,是利益的诉求。我认为这是一种对话,是一种在不同主体利益下的对话,哪里有不同的声音,有话语的分裂、碰撞和交切,哪里就有的对话,是无法被目击的思想的运动。一般而言,“任何对话都必须起自‘他者’的出现”,而“他者”不仅指他人,还包括异己化得自我(我们用身体表达的是自我的本性吗?)。因此,对话的基础是“异化的自我”和“自我”的意愿同时的满足,我们既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存依据,又要在思想斗争中固守立场。
然而监狱内的身体表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丧失自身意志完整性的对话,是建立在自我物质基础沦丧之上的,是将自己置身于物质与精神腹背受敌、攻守无据的境地。这显然是非理性却又无可奈何之举,在当局看来,它无异于是又一次的暴力挑衅。政府对于这种身体表达的形式,从一开始就定性了,于是这种“对话”只能以失败结束,而且过程极其惨烈。影片中反复出现的狱卒肿胀的关节的特写,囚犯们头部的、眼角的皮开肉绽的镜头都是冲突无法避免的表现。而狱卒清洗墙面和走廊地面两个镜头,则表明身体表达并不奏效,这些身体的表达只会成为历史的笑柄,伤痕会被历史抹平。
在这种情况下,囚犯们只能谋求更为极端的身体语言——绝食。也就是完全放弃“对话”的基础,完全放弃自我的存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重新得到一种“对话”的平等,不用顾及自我的存在,而只寻求异化的自我精神的满足。影片中,导演用长达17分钟的长镜头介绍男主角博比·桑斯和牧师的对话,探讨的是绝食这种身体表达的可行性,对话中有着桑斯和牧师对宗教、对信仰、生命尊严的讨论,话语中的抗争意志和自我存在价值的表达是令人警醒的。1981年3月1日开始,桑斯开始绝食,成为这次运动中绝食者第一个死亡的。4月,他被选为英国下议院议员,在贝尔法斯特有十万人参加了他的葬礼。为了纪念这位英雄,巴黎和德黑兰均以他的名字命名了一条街道,法国政府为此还抵制了查尔斯王子的婚礼。应该说,撒切尔夫人在北爱冲突的立场是异常坚定的,但最终在博比·桑斯的绝食的身体抒写下进退两难,至今,北爱依然冲突不断,今年3月,北爱尔兰又发生了刺杀英国士兵的冲突,身体的“对话”仍在继续。
然而影片导演麦克奎恩(Steve McQueen)并不关心政治,他的立场既不占在当局一方,也不站在博比·桑斯一方。影片开始的半个小时,影像顿足于狱警琐碎的生活场景,表现一个普通人的生活细节,当他不知所谓的被枪杀时,观众只有唏嘘和怜悯,没有对刽子手的憎恶和对其死的大快人心;而后,桑斯用几乎疯狂的形式抗争,肮脏、充满恶臭气息的房间并不能让观众亲近,即使是与牧师对话的长镜头,固定机位表示一种中立、一种冷酷、一种拒绝任何意识形态的习惯性注入,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激进分子的飞扬跋扈和一个革命者赴死的信誓旦旦。麦克奎恩自己说,“作为西印度移民,我对北爱问题没有任何看法……我只对没有被历史记录下来的细节感兴趣”,这便是本片拍摄的基调——影片结尾的字幕上说,桑斯在绝食66天后死亡,而有16名狱警在“毯子”和“不清洗”抗议中死亡。这场“对话”的是非对错没有评论、没有注解。
导演麦克奎恩所擅长的是运用凝滞、沉稳的影像语言表达一种强悍有力的生理震撼,这可能源于他的影像艺术家的身份。影片的前一个小时几乎没有对话,似乎回归到默片时代的单纯与沉着,导演专注于影像叙事而拒绝任何别的声音加入,专注单一形式的纵深发展而拒绝平民化的横向拓展,这是电影工作者对电影技法的戏谑,对艺术创作的执着。在影片中,我们能看到他所强调的是影像本身所表达的含义,以及影像串连所表达的,一种呼之欲出的意境,一种从琐碎中层层剥离的人性思考。
整个影片对监狱的描写是令人窒息的,监狱中的恶臭气味似乎能透过镜头传到每个人的鼻孔里,这构成了影片《饥饿》独特的影像景观。影像景观取代了情节叙事,它是本片在叙述手法上的重要突破,让影片贴上了极其类型化和私人化的标签。另外,麦克奎恩可能深受布列松、巴赞的影响,对特写对长镜头有着特殊的迷恋,影片的冷静、压抑与阴沉是布列松式的,而长镜头的无休止运用,则表现巴赞的影像哲学,“唯有冷眼旁观的镜头才能够还世界以纯真的面貌”。影片最后的二十分钟,深刻、严肃的记录了绝食后身体发生的种种变化。这是影片给观众的一个大大的惊叹号:胸腔的骨架、头两侧陷下去的坑,萎缩的肌肉、干瘪的皮肤,呼吸的艰难、目光的游离……身体的语言,生命的凋谢,惨不忍睹!
3 ) 具有观赏性的影像
我作为外行人来说下这个电影。
看HUNGER之前我去吃寿司,因为是生日就大吃了一顿差点没把我撑死。然后就走进了电影院,看这部1小时40分钟的电影。一个吃饱的了人看一部叫饥饿的电影,其实自己觉得是有点奇怪的。
电影故事很简单,甚至简单得像一部纪录片。不过既然摘得戛纳电影节“金摄像机”大奖,那就自然要关注电影的影像了。
看过HUNGER后,觉得它最大的特点则是影像的代入感。这个名字是我编的,应该存在一个专业术语,大概就是通过摄影技巧,让画面最大限度的感染观众,让观众能体会到镜头前人物的情绪,甚至“闻到”某个场景的气味。印象很深的有几个地方。
1,由于囚犯都把尿倒在走廊上,于是有一个清洁人员拖地的长镜头。清洁人员先是从画面中央的远处走来,边走边往地上倒清洁剂,走到镜头面前后又转身走回去,到了走廊尽头后拿起拖把,慢慢地边走边拖,又一直走到镜头前,然后这个长镜头就结束了。这段是非常让人难以忍受的啊,摄像机一动不动冷静注视,那种类似折磨的感觉会让我几乎能闻到那股恶心的骚臭味。
2,那个哭泣的防暴警察。他的第一个特写镜头是在即将到达监狱的车上,眼神的游离和肢体的慌张透露出他的紧张和不安。但是随着防暴警察一起用警棍敲响防护板时,他开始发泄似的嘶吼。然后囚犯出来了,被暴打,被凌辱。画面摇晃得很厉害。这时一个快速的镜头扫过之前的那个防暴警察的脸庞,不足一秒的刻意特写,因为这时他的表情和之前的惶恐不安完全相反,似乎丧失掉了灵魂般。
之后就是那个他哭的镜头了。这个镜头很有冲击力,但是我觉得有点太刻意了。画面被一堵墙平分成两半,右边是那个防暴警察偷偷痛哭,左边是一群防暴警察在暴打又一个囚犯。
3,然后是一个新到的囚犯要在几个狱警面前脱光衣服。电影分别从拍摄囚犯正面和背面来展现这场戏。但是两个角度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画面都被均分成了左右两部分,左边是狱警,面无表情也几乎没有肢体动作,直呆呆地盯着囚犯;右边则是独自一人的囚犯,其窘迫感和羞辱感在安静中向观众扑面而来。
4,电影的台词其实很少。最多的一段是男主角BOBBY在会见一个牧师。也是很有意思的长镜头。BOBBY和牧师面对面坐着,画面就这样被分成左右两部分。有趣的是这两部分除两个人物之外都惊人相似。无论是他们身后的桌子和椅子还是那些桌子上的烟灰缸,就像画面中间放了一面镜子似的。右边只是左边的倒影。所以这场戏就是挖掘BOBBY内心世界的一场戏,他的想法计划背后的意志和精神,都在他与牧师,或者是与“镜子中的自己”的对话中表现出来。
其实还有很多很漂亮的镜头。那片在病房中缓慢旋转飘落的绒毛,还有小时候的BOBBY靠在BUS的车窗边上,在森林中奔跑的画面。其实看电影的时候老是想起《索多玛120天》,因为HUNGER前半部分表现的肮脏同样很直接,粪便啊尿啊蛆啊暴力镜头啊血腥啊...但是因为其影像太具有观赏性,所以你几乎不会感到恶心。我说的是“几乎”,有那么几个镜头还是让我有点反胃。可能是之前吃太多了的原因吧。
还是希望看到某个在摄影或导演方面专业点的人士的详细解读。
4 ) Sight & Sound:《飢餓》導演McQueen專訪
翻譯、整理/SAMMAX
《飢餓》(Hunger)可能是今年最具震撼力的電影,用寂靜的步調展現劇烈的抗爭,17分鐘大膽的長鏡頭,加上那個驚人的溶接,身為影像藝術家的Steve McQueen漂亮地展現出他的才華。如果你曾錯過了《日日夜夜》(Day Night Day Night),那就絕對不可放過《飢餓》!附帶一提,Steve McQueen曾說他有受到新浪潮與安迪沃荷(Andy Warhol)影片的影響。
S&S:爲什麼你會想要說這麼一個關於Bobby Sands和愛爾蘭共和軍絕食抗爭的故事?
SM:這件事發生在1981年,對當時11歲的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是我人生中的一個轉捩點。從那時候開始,當我從窗戶望出去,世界已經不是它看起來的那個樣子了,我開始看到一些裂痕。絕食抗爭是種思想也是種理想;而人是會因此而生或死的。我對這種層級的激情和信念非常有興趣。
S&S:你的研究調查包含了哪些?
SM:我的調查工作從五年前開始,第一件事就是閱讀。在我腦海中已經有關於這件事的想法、記憶,當我研究的越多,我就發現它越迷人。第一次去Belfast的時候我們遇見了很多人,包括了Sands的親戚,而且不論是親皇派或是共和軍他們都非常慷慨大方,但是同時你可以感覺到有股理想主義的暗流。最後我無法擺脫的就是那裡的人們,他們有可能會是我的母親、我的父親、我的姊妹,他們不是外國人、不是外來者。
S&S:你的共同編劇,劇作家Enda Walsh是怎麼加入的?
SM:有時候和別人腦力激盪一下是不錯的,我知道我想和個愛爾蘭作家一起合作,所以我們也面試了幾個,很多人對這個題材都很害怕,但Enda不太一樣,他比較古怪。在拍這片之前我甚至是都不看劇本的,而Enda加入前,我本來是想讓電影完全沉默,一句對白都沒有。
S&S:你對Enda Walsh作了怎樣的簡報?
SM:我對Enda說的就是,我希望影片的開頭能像一股溪流,讓你能夠隨著流水悠游,感受你所在的環境。然後突然之間出現一陣激流,擾亂、打斷了你的現實。在第三部分則是一道瀑布,一種失去重力的感覺,直直往下落。這就是我對這部片的看法。
S&S:那在這樣的前提下,劇本是怎麼發展出來的?
SM:我們在愛爾蘭花了一個激烈又沉重的星期和獄官們談話,之後Enda寫了初稿。接下來就像是在鑿大理石,你知道什麼是你不想要的,但是你還需要個東西;就算只是個桌上的廢物也沒關係,來鑿穿它。後來我想到了Monty Python(譯註1)裡面的滑稽行走,然後這又讓我想到了「例行公事」,這時我才明瞭這整件事其實都是關於一種習慣、慣例。像是在開頭,獄官離開他的房子,看起來多麼平常。在《飢餓》裡面的例行公事是比那些,例如,侯孝賢電影裡的要嚴酷、荒謬許多,因為《飢餓》有著滿多的暴力,而這些暴力都是例行公事。
S&S:在拜訪過發生絕食抗爭的Maze監獄之後,你的想法有受到什麼影響嗎?
SM:雖然說他們不會讓我們在那裡拍攝,不過這反而很棒,因為監獄的制式會把你的攝影機也制式化了;制式會帶給你制式。事實上,敘事片有時候會感覺比較簡單,因為你已經有了樣版,形式都擺好在那裡。接下來就是要看你怎麼去改變或是破壞形式,擾亂形式會讓它更有趣。而我試著在做的是在藝術的範疇,這是不一樣的,你必須要創造新語言、新形式。
S&S:你之前從來都沒跟演員合作過嗎?
SM:我曾經和阿姆斯特丹電影學校的演員合作過,而那次經驗真的非常有幫助,讓我發現了我喜歡演員。你需要做的就是和演員他們一樣冒險。我會說:「看,我在這裡可冒了一切風險。」,當他們知道這點後,他們會想要和你並駕齊驅,甚至會嘗試超越你。我試著讓他們迷失,就像神智昏亂的苦行僧;他們這樣做以便能更接近上帝。有時你必須要跳脫桎梏,這就是我要他們做的,這樣才可以更接近真實。
S&S:有一場Sands和牧師的戲,這一幕將近二十分鐘,大多是從側面用固定的機位拍攝;這很冒險嗎?
SM:我並不贊同。我身邊的人都嚇到了,製片也是。他們說我們需要一些正反拍鏡頭。你知道嗎,這就是爲什麼那些人會拍出那麼多爛片的原因,他們應該做的就是放手一搏。在拍攝的中間時,我曾說:「你們知道嗎?我覺得好無聊。我們已經拍到了,走吧。」。因為我們都是在爭執吵架、對抗Channel 4 (譯註2)什麼的。那天最後我們是臨晨四點半收工回家。真是他媽的太棒了,我們拍到了,那時我知道我們拍到了。
S&S:這場戲是一次就拍好的嗎?
SM:總共我們拍了四次,用了兩捲二十分鐘的膠捲。對我來說,這場戲比洛史泰格(Rod Steiger)和馬龍白蘭度(Marlon Brando)(譯註3)還要好,因為這是生命在一個危險關頭;要生還是要死。這場戲並不是即興的,全都寫在劇本裡,但那些話就像是從他們口中自然吐出來的,像爵士一樣。這場戲的氣氛是很緊張的,但是身為一個演員,你要到哪去找這樣一個情境讓你可以說到「終極」?
S&S:你爲什麼會想要在Belfast拍攝?
SM:發生在攝影機之後的事就跟發生在攝影機之前的一樣重要,因為所有那些在攝影機之後的人多少都與這些事件有關。有股來自記憶的力量、有種過去的味道飄散在當下。有一個演員的母親曾帶東西進去過Maze監獄,另一個演員的父親曾被關在裡面,還有一個的叔叔是裡面的獄官。每個人都有某些東西在這個故事裡,這在拍攝現場整個感覺是很棒的。
S&S:令人驚奇的是,在片中有許多不同的觀點。
SM:我把自己看作是個獄官,也把自己看作抗爭的人。如果你從別人的角度來思考的話,很明顯的他們每個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糟糕的是整個背景不是人本身;你只是必須做去做你必須做的。我們都是人,每天我們都做錯了什麼,我們並不是清白的,你我都是這個遊戲的一部分。
S&S:你讓觀眾有很多空間可以進入這部影片。
SM:影像能講的就是這多了,不可能面面俱到。你必須做的就是開啟人們想像或是心靈中的某個東西來完成一部片,而那個東西是什麼我並不知道。
S&S:你是在何時又是怎麼跟電影接觸的?
SM:當我在Goldsmith大學的時候有個瑞士女友,她喜歡電影也帶我去看了很多影片,在那之前我根本沒去看過電影,因為在我生長的地方,人們會覺得你一個人去看電影是在耍酷然後取笑你。一九八○年代晚期和九○年代初期是段美妙的時光,當時我們有很棒的地方,像是Riverside和Scala劇場,我的電影就是在那學的。在那邊我看到法國、義大利、台灣的人們是怎麼陷入熱戀的,羅馬尼亞人又是怎麼吃早餐的。這真的很令人吃驚,因為可以學到的東西是如此的豐富。
S&S:你爲什麼等到現在才拍你的第一部劇情長片?
SM:我二十三歲的時候就想拍第一部片了,可是我必須先等十五年。當我離開藝術學校的時候我不知道哪裡可以讓我拍片,我不能在英國拍,所以我申請去了紐約大學,但我只待了三個半月,我討厭那裡於是就又回來了。我對他們拍片的方式沒有任何期待,他們不讓我把攝影機丟到空中再接起來,因為這不合常規。
S&S:從你五年前有這個想法之後,這部影片又有了進一步的政治共鳴。
SM:奇怪的是,像這樣的故事不斷地在發生,過去和現在都存在。很多人看這部片會覺得這種事是發生在很遙遠的國家,不知道其實這就發生在自家後院。這是個被掃到地毯下的故事,已經過了二十七年,是該有人把地毯掀起來讓大家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S&S:你會再拍其他的電影嗎?
SM:我現在還沒有任何想法。我並不著急。別人給了我很多劇本,看這些劇本感覺就跟相親沒兩樣。如果我拍了下一部;這就像戀愛一樣,你不知道會在何時又是怎麼發生的。
譯註1:英國著名喜劇表演團體,於1969到1974年製播了四季電視影集,1975推出影史經典《聖盃傳奇》(Monty Python and the Holy Grail),影響了後來許多喜劇作品,知名導演Terry Gilliam也曾是其中一員。
譯註2:英國頗具影響力的公共電視台第四頻道,為本片的出資者。
譯註3:這裡指的應該是《岸上風雲》(On the Waterfront)裡兩人的對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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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评论
饥饿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怖经历。影片的过分压抑令人极其难受,然而它又是充满诗意的。
——《泰晤士报》
来自戛纳电影节:《饥饿》是一部原始的充满力量的电影作品,时刻警醒世人在英国和爱尔兰历史中还有一段如此丑陋不堪的悲惨往事。
——《卫报》
这是一部非常精彩的电影处女作品,无所畏惧而且态度强硬,比任何一部电影都要勇敢,将是未来英国电影长久的希望。
——《每日电讯报》
对于从视觉艺术家转型为电影导演的史蒂夫·麦奎因而言,这是一部充满了力量、中肯但并非十全十美的处女作。
——《综艺杂志》
《饥饿》里关注个人的同时也就是在讲政治。影片真正的突破在于导演麦奎因将“眩晕”与“挑战”并驾齐驱,处理得恰到好处。
——《帝国杂志》
幕后制作
英国2008年度佳作
对于大多数电影爱好者而言,他的名字还显得非常陌生,唯一庆幸的是还不大可能会把他与好莱坞另一位同名同姓的史蒂夫·麦奎因搞混淆,毕竟39岁的麦奎因已经很早就在英国艺术圈里小有名气。早在多年前他就是一位知名的视觉艺术家,1999年凭借效仿巴斯特·基顿的电影装置艺术从而获得了英国最受关注的艺术奖特纳奖。毫无疑问,他的这部《饥饿》算得上是英国本年度难得一见的佳作。此前该片已经在很多知名电影节上大放异彩,第61届戛纳电影节“金摄影机奖”和第33届多伦多电影节“发现大奖”已被其收入囊中,近日又被伦敦独立电影节七项提名成为夺奖大热门。
史蒂夫·麦奎因是个出了名的难以相处的人,理由是他太一根筋了,虽然无法确定是否真的如此。这位习惯到处漂泊的伦敦人,出生在伦敦西部,求学于切尔西艺术与设计学院,然后是在金史密斯学院攻读,如今居住在阿姆斯特丹。《饥饿》作为他的第一部电影长片,可以说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尝试和试验,仅仅是初次展露就在今年的戛纳电影节上擒获了金摄影奖。
史蒂夫·麦奎因说拍完这部电影他更理解了为什么在很多宗教中,禁食是宗教仪式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在没吃没喝的情况下人们才有可能重新审视自己,”史蒂夫·麦奎因说道。无论观众是否会把这部电影当成历史的一面镜子,以此明鉴当下,毫无疑问,《饥饿》是本年度难得的一部佳作。人们或许也很好奇,麦奎因是否还会再一次坐在导演椅上,尤其是在电影自上映以来获得潮水般好评和奖项后,毕竟他还宣称过《饥饿》是他所创作过的最容易的一部作品。
快乐的艺术家
事实上,他还只是电影这个世界的局外人。虽然他并不像完全投身于电影事业,但至今尚未在电影领域里找到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更多的时候他希望自己是一位创作电影的艺术家:“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独立完成一部电影,此外,我并不在乎别人是怎样来拍电影的,我更感兴趣的是欣赏他们的作品,也许那就是全部。”
《饥饿》获得了戛纳电影节金摄影奖以及其他一些奖项。尽管如此麦奎因并不急于全身心投入于电影行业,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会为自己电影技术知识的缺乏而感到无比自豪。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拍电影完全就是在看那些影像。”在执起导筒的那一刻,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要成为像斯科塞斯、费里尼、塔科夫斯基或者爱森斯坦那样的电影大师。“我只是考虑那些在我眼前和镜头前的画面。对于电影而言,我更感兴趣的是生活,”麦奎因毫不犹豫地回答“这要有趣得多”。
在问及他是怎样掌握技巧,能在镜头前如此精湛地描绘北爱尔兰臭名昭著的梅兹监狱以及爱尔兰共和军绝食抗议领导人鲍比·桑兹的逐渐死亡时,不善于言辞的他只是很谨慎地回答:“我是一个快乐的业余艺术家,这是关于无辜和纯真的,还关于无所畏惧。害怕甚至从未发生过,因为勇者无惧。”
看起来与政治无关
与麦奎因的信心满怀相反的是,出演男一号的爱尔兰演员迈克尔·法斯宾德刚开始的时候却很担心这部电影有可能造成的后果,“目前北部地区的形势已经有所好转,而且贝尔法斯特也是一座美丽的城市。我不希望出现哪怕是一丁点儿有可能激起愤怒的事情。”如今《饥饿》已经正式公映,所幸的是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在法斯宾德看来,之所以喜欢这部电影,是因为影片本身看起来像是与政治毫无干系,只是关于人们如何为人处世,又是如何残忍对待他人,最终也影响和改变了自己。
1981年3月,桑兹发动第二次抗议的时候,迈克尔·法斯宾德只有11岁,只是从电视上看到他的脸孔,这样最初认识桑兹。从此以后桑兹的形象也在他心中扎下了根。他的目的是要让观众走人H区的最深处。身临其境地感受一切,“我对没有被历史记录下来的细节和事情非常感兴趣,也很在意言语之间的信息。比如天气如何,气味是怎样的,他们怎样解决内急问题等等。我觉得历史和政治往往会把这些琐事忽略掉了。”
迈克尔在片中的出场是不太合常规的,影片的前半部分几乎是没有对白和台词的,我们只能用眼睛去观察这座阴森可怕的监狱,然而我们还能感受到主人公的情绪力量和肢体动作,这种情形甚至凌驾于其他犯人和监狱长之上。在中段的时候有一段鲍比·桑兹与神父的对话,17分钟的时间里镜头都是静止不动的忠实记录着这场漫长的讨论,从而就有了桑兹决定发起绝食抗议的行动。在问起这场22分钟的戏所包含的寓意何在时,迈克尔很坚决地回答说自己也不知道,“这就是我为何要这么拍电影,我并不同意,也不反对它。这是一个异常艰难的时刻。我认同那些绝食抗议者,另一方面我又认同监狱警长。”
请不要在意我的体重
尽管化妆术在其中功不可没,但法斯宾德为了能达到最真实的效果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身高6英尺(约1.83米)的法斯宾德经过严格控制卡路里摄入的节食之后减去了11公斤的重量,体重只有59公斤。只不过他依旧不是很满意,原定的目标是58公斤。对于身高在175厘米左右的男性来说,每天需要的热量至少为2100卡路里。而为了拍摄《饥饿》,迈克尔·法斯宾德每天摄入的热量不超过900卡路里。除此之外,他还要做瑜伽和跑步。“最难熬的是晚上,肚子不停地咕噜噜叫,根本睡不着。”迈克尔事后才大倒苦水。不过当最后一个镜头拍摄完成而终于美餐一顿的迈克尔说自己突然发现从前觉得那么理所应当拥有的东西其实弥足珍贵。原来我们都被幸福包围,却看不到幸福所在。
过于迅速地减重也带来了负面影响,导致身体非常虚弱,成天昏昏欲睡。“就连性欲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娱乐的活动”,他自我解嘲地说,“事实上这种感觉也还不错。”不过话又说来,麦奎因最不希望的就是人们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减重上,这样对电影本身并没有好处。《饥饿》将会在众多观众心中产生共鸣,正如阿布·格莱布和关塔纳摩一样,这些人们仍在以他们的身体作为战斗的武器。
花絮
·在影片拍摄期间,为了急速减重而节食的男主角迈克尔·法斯宾德精神状况一度让人担忧。每次走进超市,他都会习惯性的阅读食品包装上的热量表,计算今天自己从食物中摄取的热量是不是又超出了剧组的规定。用迈克尔自己的话来说,他时时刻刻被代表着卡路里的一串串数字纠缠着。
·在北爱尔兰第一天拍摄的是桑兹和一位天主教牧师之间关于决定实施绝食抗议的谈话,这场戏有十分钟的时间,两位演员迈克尔·法斯宾德和利亚姆·坎宁安一共拍了四遍才通过。
·在纽约电影节上,斯蒂夫·麦奎因公开表示:“《饥饿》是一部关于反思、关于抉择和关于历史的电影,作为一个国家我们该如何看待自己,我们又都做了什么。我希望随着这部电影展开的争论是我们是谁,但愿这块大银幕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当观众们在银幕上看电影的时候,同时也就是在看自己。”
6 ) 饥饿—造型力的愤怒表白
12月份的电影,除了墙壁之间就是这部hunger让人难忘。在中餐馆问达内兄弟副导演的意见,他也是除了觉得impressive之外不敢给以明确的毁誉。应该说hunger像peter greenaway的电影一样,很难用传统电影的好坏来判断。
Steve Mcquenn早已是欧洲知名的造型艺术家。法国的预告片中就以一段蝴蝶或飞蛾?向着光芒飞翔的段落让人对本片美轮美奂的low-key用光印象深刻,戛纳金摄像机奖的肯定也足以让人有所期待。
然而影片在造型的用心不止于平面的构图和用光。高潮时展现犯人和狱卒对抗的段落,借助于声音。在击打的强弱、节奏和方向感上做足文章,那种从禁制的紧张到最后意志得以宣泄而一呼百应,一了百了的快感和整片沉默低调的氛围对比强烈。很好的将观众从开场对这个历史中割裂事件的静观理解和梳理线索的阶段立刻带入事件本身,引发强烈的参与感。如同大卫林奇的实验所证明。这里音响的煽动力远远超过了视觉上的吸引,他更直接的完成了导演的意图。
媒体和很多影评人莫衷一是的是影片尾声。对立于之前多用短镜头,高潮段落更让声画如齿轮般紧密咬合,以势如破竹般的剪辑节奏强势引导观众的感知和参与。导演刻意在邻近结尾的地方安排了一个长达七八分钟的长镜头对话段落,一个与之前高潮段落在造型结构上形成完美平衡的缓慢波谷。导演对这个段落的青睐甚至直接展示在影片的海报上。
显然作为Plastic artist的Steve Mcqueen 相信这种造型上的反差和对称,即使在情绪上对观赏者是一个考验和挑衅,但如果克服了前几分钟,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长镜头所引起的不安和焦虑,静下心来,影片中个体和人性层面的关照会有可能得以更好的理解。之前抵抗所带来的压抑和力度会被这个镜头所舒缓,并赋予更人性化也更普遍的意义。而影片最后那个化蛹而飞的美妙镜头岂不是点石成金的一笔?
欧洲的评论比较谨慎,他们习惯于考虑一个特殊镜头其存在的理由。tout n'est pas gratuit.没有什么是免费廉价的。如果这个长镜头只是出于造型上追求完美的冒险,那不加思考的叫好也许会打乱已经出世已久的长镜头语法。
我当然理解我那位朋友对本片不加臧否的冷静和谨慎。很多时候这些深受学院派教育的欧洲电影人三思而后言的结论是中肯的,并不保守,也不为了先锋而刻意激进。然而从我来说,这部电影在造型上的创造力,甚至这个长镜头本身都给与我十足的震撼。电影作为艺术,还有很多的潜力等待着探索,等待着被召现。
坦誠的說,我不喜歡這部電影,無論他的畫面和技術有多好。
高级煽情 一些镜头非常膘悍 比如模仿鸟飞行的那一段 音乐以及噪音的运用也很到位 比如几段戛然而止的运用 但依然吐露了实验电影人本性 叙事只能算是马马虎虎
在仅仅90分钟的电影里,导演竟然用了将近30分钟去拍摄一组单一场景中的对峙戏,而且几乎没有配乐和镜头的切换,史蒂夫·麦奎因可真敢玩
这样玩命拍的电影真心看得不舒服.法斯宾德就是一英国版的贝尔.
导演技术可比库布里克初期
事件震撼~画面震撼~非常冷静的镜头~绝对中立不可能发生~但这样一种在保持立场的前提下公正叙事的态度是多么的难得~~减重的部分~~比机械师更牛~~角度对了~~即使手机也能照出杰作~~电影也是~~
1.冷静的长镜头却在鲜血淋漓的作痛。2.那些涂满屎尿的墙壁,是世界肮脏的痕迹。3.迈克尔·法斯宾德的敬业奉献让我折服啊啊啊啊啊啊啊!!!!!
连恶心都拍得那么好看!
【B】那段出名的对话长镜头很厉害,但这风格不是我的菜
挺残酷的
衰竭的金属。寂静的死亡。沉默的抵抗。缓慢的力量。
作为当代艺术家的史蒂夫·麦奎因显然在电影处女作中,选择了一种中和之道。既让改编自真实历史事件的电影,从剧情主体上具备了充足的叙事性和具象姿态;又以延续老本行视觉艺术的手段,使作品形式跳脱一般电影样式,并以对某些场面的不解释、对贯穿剧情主角传统的摈除,而让成品呈现一定的抽象和多义。
很讶异于其实如此关乎政治的事件被导演拍得抛去这些背景似乎只在个人信念本身。很简单的剪接和镜头,中间那段长镜头辩述确实入木三分。法叔瘦到有点不可思议吧??
警棍和牢狱是国家机器的暴力,绝食和不洗澡是个人施加于自己的暴力,吊诡的是,国家的暴力中包含剥夺个人对自己身体的处置权,因为这是对国家暴力机关的勒索,这是人类的文明和野蛮联手制造的僵局吗?导演竟可能减少戏剧化的情节,减少历史背景阐述,用固定机位和的长镜头,礼貌的把难题留给了观众。
摄影完美,配乐上乘,Fassy的演技一流。但我仍然无法赞同IRA的Agenda.任何的极端主义都是值得唾弃的,这一点在狱长惨死于其母身前那一刻显得尤为突出。人之间理念的差距是永远存在的,但任何使用犯罪的方式来争取都是必须禁止的。我讨厌撒切尔,但是我认为她做的对。IRA的所为,包括绝食,都不值得欢呼
敢问扛摄影机的是哪个牛逼的男纸
一流攝影及鏡頭捕捉;連續17分鐘處理得有條不紊的定鏡長鏡頭;Michael Fassbender很強大的演出;很出色的真人真事改編電影~~~ 有幾多人願意為信念犧牲生命,有幾多國家願意正視自己不光彩的歷史?
真实再现,法叔你为艺术牺牲巨大,神形兼备,如果抛开政治因素,这片子也就没意义了。。。
不掌握权力,就不要牺牲自己与权力斗争。我是凡人,我不想要自杀。但是为了信念,理想,如果我死了真能为后人达成,那么我也会的。
画面极度克制,长镜头,痛苦,飞鸟四散,看到年少的自己,隐秘的力量,残忍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