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陈凯歌,先活明白再来拍电影吧!别再糟蹋好题材了
1.
赵氏孤儿是个好题材。那么多艰难的道德困境,那么多复杂的伦理关系,那么多折射人性的角度,这么好的一个题材,好好选择一个切点,解剖一个截面,都能成就一部传世佳作,它可以是一部深刻剖析人性的电影,可以是一部单纯的牛逼悬疑片,还可以是一部温情的家庭伦理片。可遇到了陈凯歌这么大的野心和贪心,硬要把所有东西都塞进去,结果怎么样,和《无极》高度相似,含含糊糊,模模糊糊,什么也没讲清楚。
2.程婴的不明白
大部分观众对这段历史并不是很了解,这对导演来说是很幸运的。导演给予程婴什么样的思想和命运,他就有什么样的思想和命运。作为男主角,程婴身负重任,他必须承担起整个电影的起承转合,他的存在、选择、矛盾、倾向、改变,务必清晰给力,才能推动故事情节,使观众对人物产生移情,达到共鸣。程婴的所作所为,就是导演的所思所想。
陈凯歌对程婴做了什么?
首先,他把程婴定位在一个小人物上。这是很好的。程婴以一个医者的道德和胸怀救了庄姬的孩子,目睹了庄姬的自我牺牲,这使他获得了巨大的力量去保护赵氏孤儿,这是很好的。电影避开了让程婴在自己的儿子和赵氏孤儿中二选一的两难选择,而是设计为机缘巧合下不得不牺牲了自己的儿子,我认为是很巧妙的,非常好。这一点上,体现了导演对人性的观察:一个伟大的人,可以伟大到为救别人而牺牲自己(比如公孙大人),但伟大不到为救别人的孩子主动牺牲自己的孩子。要真这样,就大大的矫情了。观众该在第一幕就骂娘了。
到此为止,陈凯歌都做得非常好,所以大家对第一幕都赞不绝口。但是,从这开始,程婴就开始模糊、开始跑偏了。
程婴抱着孩子投奔屠岸门下的画面是第二幕开始的分界点。这时程婴卯足了劲,自信满满,“我要他们相亲相爱,然后自相残杀”。确实挺毒的,看得人心振奋。谁不想看相亲相爱的人自相残杀呢,这吊足了人们的胃口,又将是一个巨大的两难选择。接下来的情节发展可以有很多种可能性,a.程婴不露声色的含辛茹苦,终于让赵氏孤儿和屠岸大人相亲相爱最后把他们推到了自相残杀的舞台上,赵氏孤儿杀没杀屠岸都不重要,因为已经是个大悲剧了这是程婴的悲剧,也是赵氏孤儿的悲剧,也是屠岸大人的悲剧。b.程婴不露声色含辛茹苦,终于让赵氏孤儿和屠岸大人相亲相爱,却没能让他们自相残杀。程婴为了报仇,只能自己去杀屠岸。这也是大悲剧,但主要是程婴的悲剧。c.程婴不露声色含辛茹苦,却没能让赵氏孤儿和屠岸大人相亲相爱,那么不管有没有自相残杀,这个复仇都不给力。这也是悲剧,主要是程婴的悲剧。d.程婴不露声色含辛茹苦,让赵氏孤儿和屠岸大人相亲相爱,最终放弃了把他们推向自相残杀的舞台。这是个喜剧,是所有人都喜剧。……总而言之,在十几年的时间里,程婴有多种可能性的选择,都可以成就一部传世佳作。
但是我们来看,陈凯歌为程婴设计了什么呢?在十几年的时光里,程婴像渐渐被时光风化了一样,时而坚定复仇的信念,时而摇摆不定,模拟两可。这还不可怕,可怕的是,连他的时而坚定、时而摇摆都显得如此模糊,不仅动机交代不明,情节也不给力。渐渐苍老的程婴似乎已经忘记了复仇计划,在他告诉赵氏孤儿身世却被赵氏孤儿轻描淡写的一句“你编什么故事都不能阻止我上战场”后,他在摇摆中彻底退缩。不是因为爱,不是因为看见了什么人性的光辉,不是因为放开了胸怀,而似乎是因为他懦弱无能,复仇不能,那就算了。暗合了那句他对赵氏孤儿说的“打不赢,就跑!”。在复仇这件人生大事上,程婴毫无疑问也是这么做的,“复仇不了,就算了!”不是幡然醒悟的复仇中止,而是复仇未遂,然后,“算了!”。
程婴的一生和陈凯歌的一生何其相似,从《霸王别姬》开始,陈凯歌铆足了劲,自信满满,谁知道在漫长的时光中,他开始苍老,开始不给力,与其说是他江郎才尽,不如说他根本就不是江郎。程婴自始至终就不是一个给力的人,一个不足以担负起复仇大任的人,这就是陈凯歌!所以陈凯歌开始摇摆,开始模拟两可,于是有了《和你在一起》,有了《无极》,有了《梅兰芳》。现在,又有了《赵氏孤儿》。程婴又不是一个豁然开朗的人,算了就算了,最后一刻,他又突然跑上去,一片胡乱中,死在屠岸的剑下。原来他想了想,还是要复仇,可是再想了想,都这样了,还复仇吗?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惊慌失措,死于混乱。这不是陈凯歌又是谁呢?一个自己都不给力的人,只能创造一个不给力的人物,只能拍出不给力的作品。
3.赵氏孤儿的莫名其妙
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条崭新的生命,是最清白无辜的。他要怎么过他的人生,他要用他的心怎么去感知世界,这是他的自由,更是每个人天生的权利。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赋予一个孩子所谓的人生使命,那样的话,他的罪过比之前的仇恨更可耻、更残酷。
所以,如果说整个故事里有什么是伟大的话,那就是赵氏孤儿程勃的生命。整个故事里最有力量去承载爱、承载光辉、承载美好的,就是赵氏孤儿程勃的纯白的灵魂。我们所要歌颂的人性的光辉,所要歌颂的大爱,应该是在生命土壤中萌生出来的静悄悄的、不带任何杂质的包容和温和。这是一个生命对所有生命的接纳和包容,更是所有生命对每一个生命的尊重和爱。
在一点上,程勃一直都是顺理成章的。他同时沐浴在父亲和干爹的爱中,同时享受着拘束的爱(父亲)和宽容的爱(干爹屠岸)。屠岸和程婴,一个像严父,一个像慈母,而程勃就在两份关爱中成长。他是幸福的,他只感受得到幸福。其他的一切,三百口人命,复仇,敌人,自相残杀,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他不应该、不可能、也不会去承担那些东西。那些和他的个体生命无关。所以,他才会在听完身世之后说“无论你编什么故事,我都要上战场”。非常好。这就是程勃。看到这里,我已经暗自为陈凯歌叫好。我以为他已经洞察到了人性。可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原来程勃不是不去承担,而是他根本没相信!直到屠岸证实了有那个仇恨的存在,程勃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没有挣扎,没有犹豫,突然之间,自觉自愿的沦为了复仇的工具,气势汹汹的向屠岸拔出了剑。这算什么?十五年来度过的幸福的日日夜夜算什么?阳光青草地上父子情浓算什么?难道这些不是他真实的人生,不是他真实的体会吗?这些点点滴滴的生活,才是一个人真实的人生,难道这真实的人生,刹那间就被一个仇恨的概念轻易抹杀?
4.人性的至美:谅解
什么是大爱?什么是人性的美?谅解:了解并原谅。不说前尘往事,就说程婴、屠岸和程勃三人之间。无论仇恨有多深,故事有多纠结,悲剧是无法终结悲剧的。整个故事里只有庄姬一个人活明白了,她说“不要告诉他父母是谁,也不要告诉他仇人是谁,让他去过普通人的生活。”这份谅解是出于母亲对儿子的大爱。这句话是整个电影里最感人至深,最真切也是最实在的一句话。程勃虽然不是程婴亲生,但是在漫长的时光岁月中,程婴应该早就对程勃视同己出,我不信他对程勃没有这份大爱。既然有,他就不应该再将他推上复仇的舞台。赵家灭门惨案虽惨烈,但故人已亡,程勃要继续他的人生,程婴根本就不该告诉他什么身世的真相。他告诉他了,并且告诉了两次,还让屠岸亲口证实了。这是多么残忍,多么冷酷,多么无情的做法!这是程婴在卸下自己的心理负担,他为了让自己好过,而将程勃推入了一个黑暗的深渊!
陈凯歌自己没有活明白,他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他也没有看清楚自己,他连自己要什么都没有弄明白,再努力也是徒劳无功。
2 ) 《赵氏孤儿》:民做了士该做的事
即便从《史记·赵世家》算起,赵氏孤儿的故事也已在中国流传了两千余年。一个情节并不复杂的故事铺展于历史的长河中如此之久,能够与各个时代的人产生精神共鸣而不衰竭,它便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而成为文化的一个母题。在这一母题上承载着复杂而连续的价值象征,每个时代对这一故事的不同改写则反映出这套价值象征是如何在不同的社会经济条件下发生变异的。
《史记》中记载的故事充满了政治斗争的险恶和个人智慧狡黠的光芒,这与“春秋无义战”的时代氛围是相契合的;待到元代纪君祥的的杂剧《冤报冤赵氏孤儿》,程婴的身份由门客变为民间医生,同时情节也更为离奇曲折,这是元杂剧更为贴近市民心理的情感取向的反映;当这个著名的中国悲剧被伏尔泰介绍到法国时,俨然成了“透过剧中几个中国人的嘴巴向欧洲人宣扬启蒙时代的精神。”而根据赵氏孤儿改编的两个当代话剧中,复仇的主题都被有意淡化(甚至放弃),被强化的是个人在政治斗争和命运漩涡中的无奈这一具有现代人性论高度的主题。
把赵氏孤儿拍成电影,当然也意味着对这种原型故事的改写。为了与现代观众达成心理默契,电影必然会在这个故事中加入当代观众感兴趣并能够理解的价值和情感。同时,商业电影的市场化运作方式、电影媒介本身的特性以及导演个人的趣味和艺术追求也会对这种改写产生影响。放眼望去,中国导演中无论就文化修养还是艺术水准而言,最有可能用电影对赵氏孤儿完成文化改写的,非陈凯歌莫属。也正是因此,普通观众和文化人士都对这部电影充满了期待,因为它是有可能酿成一起文化事件的。
改写的第一步是对依附在赵氏孤儿这个故事之上的原有价值系统的解构。从《史记》中、从元杂剧里,从程婴这个人物身上陈凯歌看到了什么?他是一位大忠大义之士,或者换现在的话来说,他是一名英雄。忠是臣对君、仆对主之间的一种关系,而义则是人与人之间超越阶级关系主动建立的一种情感契约,但无论是忠还是义,放到故事发生的历史背景中,都是贵族的道德,唯有士才有可能舍身取义,这与民是不相干的。陈凯歌对忠义的解构和重建带着他浓厚的个人色彩。经历过文革,不断声称自己的“青春被政治绑架”的陈凯歌必然对“忠”有着深刻的个人理解和揪心之痛。对他而言,忠除了是对领袖的无条件服从,还意味着一种刻板的成见,意味着完全接受的被动性。而对于英雄,陈凯歌那一代人所受的教育中只知道一种英雄:一种高、大、全,为了集体利益可以完全牺牲自己的英雄。西方式的悲剧英雄始终是他的文化基因中完全陌生的东西。于是这两者,便成了青春期过后重新接受启蒙的陈凯歌极力要消除的价值。如果说《孩子王》的结尾,乡村教师叮嘱学生王福的话“永远不要抄书”是对“忠”的否定的话,《刺秦》中则以来到秦王宫殿的荆轲突然讲起方言,变成一个小丑的方式展示了历史英雄猥琐的一面。所以,到《赵氏孤儿》里,陈凯歌的程婴延续了元杂剧中的身份,不是必须对主上“尽忠”的家臣,而是一名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江湖医生,是一介草民。整部《赵氏孤儿》,用陈凯歌自己的话来说,可以归纳为“民干了士该干的事”。并且,这个民不是像士一样出于某种信念去主动牺牲,而是当命运把他卷入到这个漩涡中来时,在苏醒的人性面前,几乎被动地完成了他的义举。当庄姬“托孤”之时,程婴并非不怕,是对赵孤的同情使他选择了冒险;当屠岸贾全城“搜孤”时,程婴也像所有的父母一样首先想到的是救自己的孩子,是程妻无意间的举动导致了最后的牺牲;之后在公孙府上,当藏在隔墙中的妻儿被发现时,程婴才真正地面对一种道德决断:是牺牲自己家的孩子还是让一百多婴儿遭受屠戮?这时,他“草根地”意识到这就是他的命,接着他做出了对得起他人性的选择。所以,陈凯歌的程婴不是任何传统意义上的英雄,他不是为了忠与义去选择牺牲,他是最真实意义上的普通人(民),但这普通人却干了英雄才能干的事。
现在的时代既不是英雄辈出的时代,也不是殷切期盼英雄横空出世的时代,大多数人对真正天资禀赋超群之人怀着本能的戒备之心。好莱坞的策略是让一个个平庸之辈鬼使神差地成为超级英雄,使人人都过把英雄瘾。而反对英雄的最好策略之一就是抬出一种普遍的人性来:只要想想英雄也和最普通的庸人一样具有一种共同的人性,那英雄也便没有什么了不起了。《赵氏孤儿》前半部分对程婴人性的挖掘是非常成功的,但并不代表电影处理任何情感和现实问题时抬出人性就都是合理的。实际上,由于过于频繁地祭出人性这面大旗,电影在人物关系和情感方面始终处于失控的状态。
电影刚开始,便在几位人物的处理上让人出乎预料。一是晋灵君竟如此之蠢。尽管《左传》有“晋灵君不君”的记载,但电影中的晋灵君不仅完全不懂为君之道,而且缺乏任何贵族教育的修养,智商也显然在常人以下,似乎活该沦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二是赵盾父子居然如此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他们的被灭门倒是应了“做人不能太嚣张”的江湖道理。如果也按照史实记载的话,孔子倒是称赞过赵盾:“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之后随着故事的发展,观众便将领悟到这样的人物处理是为了给屠岸贾的弑君与灭门行动提供某种合理解释。如果一部电影不需要英雄,那它同样也不需要真正的恶人,因为过于极端的恶也是让普遍人性感到尴尬的东西。屠岸贾并非真正十恶不赦的坏蛋,陈凯歌显然想在普遍人性的高度下赋予这个人物复杂的矛盾性,但在效果上,并没有前半部分对程婴的刻画成功。摆在观众面前的,是一个被各种前后不一致和莫名其妙举动撕碎的人。电影前半部分中这个人物诛杀赵氏亲族的冷血、挥刀劈向韩厥脸部的凶狠以及摔死程婴儿子时的阴毒到电影后半部分完全消失了,在继子面前,他成了一位慈父,一个让人尊敬的长者,一个快乐地享受着天伦时光的老人。
由于一味地堆积人性的复杂性,电影的编剧过程出现了太多的硬伤,许多人物的行动缺乏前后一致,且充满扭捏之感。在“搜孤”、“救孤”阶段,电影花费了太多的时间让屠岸贾去区分哪个才是真正的赵氏孤儿,几经曲折之后,屠岸贾仍旧摇移不定,当终于确定并摔死赵孤后,导演以为观众搞清楚了,实际上观众却觉得导演自己搞糊涂了。因为,只要观众不是苍白的人性面前已经丧失了任何历史常识,他们也会明白对于那个时候的人性来说,杀一个与杀两个、甚至杀一百个之间是没有区别的。在各种古代文明中,都曾出现过出于政治或宗教的目的大规模屠杀婴儿的事。所以,表现普遍人性是可以的,但却不应该抹杀人性标准的历史差别。
电影中的韩厥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物。陈凯歌无法让他像在元杂剧中那样作为一名英雄及早死去,同时又要为黄晓明预留戏份和表演空间,最终,韩厥在几经转折之后,终于沦为一个打酱油的角色。更大的问题出现在电影后半部分(既完成救孤行动后)对程婴这一重要人物进一步刻画上。陈凯歌说的好:“在没有任何危险的前提下,救一个孩子,常人也能做到。可是程婴15年抚养孩子报仇,未必人人都能做。”对一部电影来说也是这样,能在一次戏剧高潮行动中把程婴的人性刻画出来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在之后日常化的生活过程中,使这种人性保持一贯性并更为丰满。程婴在电影的后半部分仿佛死了,他由于缺乏真实的行动动机已经沦为行尸走肉,他最大的失败则体现在对赵孤的教育上。陈凯歌也许没有注意到他对元杂剧剧本的微小改动将会使故事的情节结构完全散架。被屠岸贾杀死妻子的程婴不可能再携赵孤改姓投到前者门下,屠岸贾也不可能收留他,这不是反人性,而是违背人之常情。同样,因“救孤”行动而人性丰满起来的程婴口口声声说要让长大后的程婴站到屠岸贾面前,说出他是谁,这一意在使屠岸的一生沦为笑柄的举动充满了深切的仇恨,但对于“被认贼作父”的赵孤来说,这种由别人安排的命运不仅是不公平的,而且走到了任何普遍人性的反面。由于其间的伦理关系没有理清,《赵氏孤儿》在后半段迅速地沦为一出闹剧,对赵孤的养育过程俨然成了两位“离异”的父亲对儿子监护权的争夺战,一方心怀不轨地讨好儿子,却又不敢对他明言,只是暗暗希望终有一天儿子能阴人家一着,以泄自己心头之恨;另一方则一边对养子爱护有加,一边人格分裂般地向他灌输虚无主义教育,让他“什么也不要相信。”而韩厥的身份则像一位“第三者”,一遍撺掇程婴把儿子完全夺过来,一边致力于把“原配”那方彻底整死。
无论陈凯歌把普遍人性提到多高的位置,只要他没有完全解构复仇行动,《赵氏孤儿》便不可避免地会展现不同的人性之间的对抗与冲突,将暗示某些矛盾是不可化解的,是超乎人性原则之上的。只是,经由“养孤”过程一番无厘头的胡闹,当真正的复仇来临的时候,这一原本应带着血腥和救赎感的行动已经失却了力量。屠岸贾往程婴身体轻轻地一刺,赵孤再往屠岸贾身体轻轻地一刺,复仇便告完成了,这不是仪式,而更像是过家家,它带来的也不是救赎和重生,而是让人因终于可以不再纠结而长舒一口气。
从《梅兰芳》到《赵氏孤儿》,陈凯歌这两年的电影都呈现出虎头蛇尾、艺术与商业彼此割裂的特点。《梅兰芳》的第一段,说好的人太多,可见他拍《霸王别姬》时的功力并未消退。《赵氏孤儿》同样是如此,一场宫廷喋血政变,拍得惊奇突兀却有条不紊,让人想起他状态最好的时候。两部电影中,陈凯歌似乎都在开头过一把艺术的瘾,把自己想表达的都表达了,之后便按商业的路子来,剧情、人物、情感各方面经不起推敲的地方全冒了出来。《赵氏孤儿》中对程婴成功刻画的部分也是陈凯歌从精英意识的角度对于人性展开的思考,就商业电影而论,陈凯歌并未能够放下身段与大众心理真正打成一片。而让他完全从娱乐大众的角度(像张艺谋那样)拍一部纯粹的商业电影,他也未必乐意。
如果说民做了士该做的事暗示了群众与精英之间确实存在着人性沟通的通道,那么接下来的逻辑未必就是在普遍人性的要求下完全抹除两者之间的差别,或者像陈凯歌那样随意地从上半部艺术过渡到下半部商业,而是尽可能地理清各自的兴趣和责任范围,以谋求更深层次的结合与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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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卖腐者,意淫者,成大业也
(有不关键情节讲解,自认所有剧情透露不会影响观影乐趣,请各位放心。)
1
陈凯歌无疑是一个熟谙观众心理的导演,他总会让你看到你想看的,但绝对是在你最想不到时候。
比如说,你绝想不到《赵氏孤儿》是一部靠卖腐和YY的男人撑起来的大戏,那些不够腐或者不敢于YY的角儿们——即使他们是多么大的腕儿——都争先恐后的见了阎王,历史到底是有胆量的人来创造的。不管电影质量如何,陈导的这个立意已经让我很受用了。
但陈导毕竟是将近六张的人了,玩弄这些新时代元素,他还是欠缺火候。
《赵氏孤儿》绝对够腐,我大胆猜测剧本中那些卖腐的文字,都透出一股三十里外可闻的腐味。那些台词,就跟老王的表演一样,处处用力过猛,直白的让资深腐女也要脸红,生怕你看不出这是腐,这是在搞基。过犹不及,台词虽然生猛,毕竟只能过过嘴瘾,又不能真枪实干,非腐观众抓耳挠腮,腐女腐男大呼不过瘾,两头不着岸。比起《妙警贼探》《神探夏洛克》那种基情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微妙情调,陈凯歌真是大大落了下乘。
两大主角,都是YY高手。开场不到一分钟,老王就因嫉妒和野心驱使,凭空做起场面盛大的白日梦,才有之后的弑王杀相之举;葛大爷虽然身份低微,武功近乎没有,也敢凭借一点艺术家的天分在纸上翩翩起舞,大肆YY十五年后的壮举,要没有他那大笔一挥,哪有最后的拔剑相向。这两次YY,都在影院引起了哄堂大笑,看似显得唐突,但陈凯歌的用意正是如此,如此严肃的杀戮计划都能处理的如此爆笑,那么影片后半段大量的雷人笑点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2
一部影片保持一个统一的风格很重要,但有时候导演的这种职业追求效果适得其反,典型的例子就是笑满全片的《无极》。而像《赵》这样只让你笑上半段的电影,大有在前半段可圈可点的例子,有两处让我觉得十分惊喜。
一是谋反。从策划谋反开始,一直是以老王的乱党视角叙事,立刻就呈现出一种强烈的张力,蚊子杀人,这个概念已经很新奇,让观众翘首以盼,甚至不自觉站在乱党一边,希望他们计划成功。而到了实施当日,蚊子出动,叮咬之际却遭遇一拍,顿时埋下一个刺杀是否成功的伏笔。这里陈凯歌故意拖延,吊起观众胃口,因而当王顺利倒下时,观众难免会产生一种大功告成的喜悦。但随后“听遗言”、大批守卫出动,又是之前计划中没有交代的,立刻将影片带入紧凑的搏杀,这个段落既遵守了“告诉你计划,但绝不是全部”这样的叙事原则,又相当合乎现实中的情理——相国自然有武功高强的守卫,必须要大军压阵才能灭口。
之后的情节依然不落俗套,按理要拍这种宫廷血洗戏,制造出一个极其惨烈的杀戮过程,表现一方完全被灭也就过关了,但陈凯歌加入了二次转折,他让相国一方的几名武士拼死相救,还利用屋顶吊饰等物件一度几乎扭转了局面,同时又对武士的誓死护主进行了淋漓尽致的表现,观众的心理天平不自觉的倾向了相国一方,希望他们得以逃脱,这种预期在马车逃亡时完全达到了顶点。但随后情节就急转直下,车轮断裂,弓箭兵埋伏,陷阱等待——这些安排既是戏剧的高明,也是现实的必然,你想乱党怎么可能连这点思虑都不周全?整个阴谋实施过程始终紧紧扣住人心,没有丝毫松解或者出戏,相当出色。我唯独觉得美中不足的是,最后马车坠落,烟尘弥漫之际就该收尾,但影片中还加入了一个表现相国和车夫身中多箭的镜头,显得多余,省略的表现在这里应该更大气。
二是三人争夺刚出生的婴儿。婴儿到底让不让葛优抱走,形成了一个典型的戏剧矛盾,这个矛盾的解决过程十分巧妙。先是让三人表明态度,然后陈凯歌用一段长镜头拍摄了三人在走廊间的争夺,这种争夺并不是激烈的,甚至是有点儿戏的,以黄晓明的武功,要杀一个弱女和一个老医生易如反掌,但二人都没有受伤,因此这里已经表达出了他内心的两难,也为之后的转折埋下伏笔。
随后黄晓明夺到婴儿,却因为一个十分奇妙的意外得而复失,婴儿重新回到葛优手里。在这里矛盾达到了完全不可调和的顶点,黄晓明拔剑相向,表示他心中保命的一面已占了良心的上风。合理解决一个这样的矛盾,是很考验编剧功力的事,最佳的效果是“观众死活也想不到,但一旦影片交代了,他们又会觉得高妙且合理”。而本片里这个矛盾的解决恰恰就达到了这个效果,一方面,也许是我愚笨,但我的确想不出更合理的处理方法,另一方面,这样的安排为后续的夺孤和复仇情节完美铺垫,如果没有如此牺牲,之后葛优的行为动机就不再合理,观众也不容易被剧情感染。
好的电影激发观众的思维乐趣,而不是侮辱观众智商,后者的例子数不胜数,但《赵》毕竟还是在前者有所贡献。不管电影中还有其他多少滥俗的桥段,这两处之妙还是让它整体保持在了水准之上,陈凯歌毕竟还是陈凯歌,虽然不复当年。
3
同样是在前半段,还有两处令我颇不满意。
一是老王识别真假赵孤的段落。一开始他的判断接近于名侦探的水准,唯一没有到场的婴儿父母必有猫腻,这是个极其精准的推理。直到挖开墙壁之后,面对抱着自己孩子的女人,他说“你为什么抱着别人的孩子”,这又是一处洞察力的体现。至此,稍有头脑的观众都会被说服,老王已经识破了“假赵孤”的诡计,就看陈凯歌如何圆场了。可惜陈凯歌并未给我们一个如上述第二点那样的精彩收束,葛优的一个双手奉送,登时让老王信服。
陈凯歌大概也意识到过于牵强,在片尾又做了一番解释,老王说他“一开始都怀疑,只有到了葛优亲自献孤才完全相信”,但是这样的解释反而更是令可信度雪上加霜。大家试想,如老王般心狠手辣,做大事不拘小节(他曾威胁要杀死一百个婴儿)之人,既然已有怀疑,怎么会不保险起见,“把两个孩子全杀了”?他后来在养育赵孤时,还特地身体力行的给他上了一堂“不要信任何人”的课,细细想,简直是自打耳光。
二是群众演员实在令人难以忍受。尤其是众父母跪地一场,寅时是最后通牒,他们深知老王掌握所有孩子生死,应该是极度忐忑不安的,而当老王开门宣布“寅时已到”时,却没有任何人有任何呼天抢地的表示,所有人都是直勾勾的盯着镜头,他们此刻应该以为自己的孩子即将性命不保了呀。
同样的,在之后宣布“你们的孩子得救了”时,也没有出现众人欣喜若狂的情景,虽然陈凯歌迅速把镜头切走了,但还是可以看出所有人始终是一副龙套相。倒不是说对龙套的演技要求有多高,毕竟他们也只是吃盒饭而已,但陈凯歌既然安排了这个情景,总也该适当表现出一点符合情景的人物行为吧?而如果他的目的是要表现群众对于强权的恐惧的话,那么一开头的磕头、求喂食又是为了什么呢?
4
影片的结尾和《无极》颇有相似之处,杀不杀,谁杀谁,如何杀,这些问题互相交织,变成了一个无比复杂的情境,其迷局比之前的真假孤儿的戏码更让人思维打结,而孤儿的心理和行为转变也显得比较仓促,仿佛了为了匆匆收尾而作。虽然陈凯歌在现场发布会上给出了比较合理的解答,但由此也可以看出观众其实并不认可影片结尾的逻辑。
《赵氏孤儿》中大部分转折都合格的增加了戏剧性,但当这种转折太多的时候,却反而无法建立起足够的可信性,尤其是当结尾连笑场都少了的时候,让我觉得倍加无趣。
文/方聿南
4 ) 赵氏孤儿:时代不再了,也再没有《霸王别姬》了
《赵氏孤儿》第一次媒体见面会上,陈凯歌说:“自从《无极》后,我面对批评的态度是,照单全收。”那日,底下坐了黑压压的一排记者,大家其实都想到起了《无极》:古装片,大制作,《赵氏孤儿》会不会和《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一样成为陈凯歌的滑铁卢?谁也不敢开这个头,扫了导演的雅兴,倒是陈凯歌自己先说了,这是聪明的一招。
其实陈凯歌有点多虑了。《无极》是他创作生涯中的低谷,不可能再差了。那个年代,他昏了头,一门心思往大制作上奔,忘了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赵氏孤儿》没有那么差,至少在前一个小时内足以证明他还是中国最牛导演。最初重要人物的出场,寥寥几笔,性格跃然纸上;那场血雨腥风的宫廷争斗也拍得极为精彩,最后赵家的灭门惨案把整个气氛推上了高潮。
不过前一个小时的戏也是各类版本史料呈现最足的。陈凯歌功课做得好,消化能力也强。无论是从剪辑节奏还是各项指标的把握,他拿捏的极为精准到位。
PS,我不得不说,范冰冰还是美死了。虽然只有不到十场戏,但那张脸一露面就惊艳动人。尤其是大屏幕上看,五官精致。相较下,扮演葛优媳妇的海清真像一个大妈。奇怪的是,私下看,范冰冰很一般,还有点胖。看来她真的天生适合大屏幕。
到了电影后一个小时,怎么形容呢?就像一场狂风大作后只下了星星点的下雨。各种不给力。陈凯歌在媒体见面会上曾说过,他做了一些改变,要用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去解读程婴和赵氏孤儿的关系。比如,为什么程婴要用自己的孩子换他人的儿子,这是不是有点太残忍?古人讲究的”义“字当先,在现代社会里,是否还能成立?
显然,陈凯歌没有很好的回答这个问题。其实解读并没有错。无论京剧版本,还是元曲版本,赵家灭门惨案发生前,故事的脉络几乎一样的;灭门惨案发生后,各个时期的创作者都做了相应程度的改编。比如有的版本是程婴带着孤儿逃到深山,有的则是程婴和孤儿归入屠岸贾门下……
当然,任何版本都是可行的,但如何解读的通顺就成了大问题。在电影上映前,如果我没理解错误的话,陈凯歌的剖析是:程婴只是一个小人物,无疑卷入争斗,只是阴差阳错被迫成为了“忠义之士”。在抚养孤儿的15年中,他希望用爱化解仇恨。
可是,电影的后一个小时所着力描写的程婴和孤儿的关系中,观众看到的却是另一番状况。在此不剧透。反正故事的主线变了味道,各种莫名其妙和不知所云。
PS:葛优演的没有问题,王学圻再次证明了精湛演技,到是黄晓明在复仇的三角关系中显得最弱。他真的不适合演这类戏。每次他出场,明显接不住戏。做一个比喻,他的演技就好似和武林高手对打,人家是出拳于无影中,他虚张声势,拳拳不在点上。
于是,《赵氏孤儿》和《梅兰芳》一样落了个“虎头蛇尾”的评价。如果说,《梅兰芳》最后的仓促有各种难以言喻的现实理由,那《赵氏孤儿》后半程的苍白和无力就是创作者本身的问题了。
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不是陈凯歌的问题。看《赵氏孤儿》前,我特地翻出三联做的那期《凯歌老了:一个人与一个时代》。那是意气风发的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国第五代导演的黄金时期。从禁锢的体制内解放后,艺术的创作力如井喷般奔涌,《黄土地》《红高粱》哪一部电影不是经典?
难怪人们总爱问:”为什么陈凯歌再也拍不出《霸王别姬》?是那个时代造就了《霸王别姬》。时代不再了,《霸王别姬》也就没了。
在中国电影票房一路高涨的当下,中国电影却再也没有旷世精品了——这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你可以说是电影变得商业化了,也可以说是电影人不思进取了。但很少有人去反思是电影的创作能力在急速退化。每一个电影的黄金年代,背后都有一批优秀的编剧在支持,而编剧的工作即等同于创造——请让我们看清一个现实:今年的鲁迅文学奖颁布后,骂声一片。当人们不再相信任何国家文学奖项时,还有哪部小说能成为时代精品呢?
8月采访张艺谋时,他谈了自己无奈。不是他不想拍戏,而是真的没有好本子。所以这几年,他的作品都是改编而来。从《三枪》到《山楂树之恋》。
陈凯歌没能成功的改编《赵氏孤儿》的后半部——他大可不必自责,一个人是无法脱离时代和他所处的制度去干做事情的。就算你的品质在好,能力再强,都不重要,你的成功与否一定取决于制度空间的大小。
其实,在三部贺岁大片中,我到最期待《非诚勿扰2》,王朔出山,不知道他还是不是那个飞扬跋扈目空一切的北京顽主,亦或是变成了个谨小慎微,无功无过的中年怪叔叔?
我又想起了去年华表奖上陈凯歌和冯小刚同获最佳导演奖。冯小刚絮絮叨叨,语无伦次,一一感谢了诸多兄弟;陈凯歌从容不迫,字字珠玑,看似跑题的讲起了国家山河和命运。
这一幕,是中国两个最知名导演的典型写照。
时至今日,陈凯歌一定还是那个少年凯歌,他的气节,野心,情怀和对电影的无限热爱没有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削弱,正如他说的,他对那些对历史人心起推动作用的人和故事,始终关注,且心存敬佩。在大时代的洪流中,他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导演对生命个体的尊重,对在体制下被异化的人们发出的反抗的赞扬。
陈凯歌的情怀始终是美的。只是时代,没有给予他合适的讲故事的方法。这,也是我们的悲哀。
5 ) 从《赵氏》再看神马都是浮云
神马说的就是马。古代男人没马就如同现代人没车。不过话说车是谁都可以学,但是马却不是谁都能骑的。所以古装电影里少不了马戏,但是谁又知道马戏也是有历史观的,下面我就来小吐槽一下。
我国在春秋时代基本没有骑兵这一兵种,作战以车战为主。就是以马拉的战车作战,步兵作为协同兵种。当时,兵车的数量多少成为军事实力的象征,故有一词“万乘之国”。
战国时期,骑兵才作为一只独立兵种出现,贡献最大的是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战国及秦代的骑兵配有齐全的鞍鞯,但是没有马镫,这对马上的格斗战十分不利。所以当时的骑兵主要武器为弓箭,作战以骑射为主,少量的使用青铜剑、戟作战。从出土的秦始皇兵马俑可以看出,当时秦军已是采用车、步、骑混合编队,鞍马俑以持弓为主,戴小帽,穿紧腰窄袖袍,披短甲,足蹬短皮靴,装束便于骑射。
两汉是骑兵发展的黄金时代。这时期骑兵发展壮大,成为军队的主力军种,取代战车的位置。兵种内汉代已经有了轻骑兵和重骑兵之分。轻骑兵基本无甲,武器以弓箭为主,配备较矮小的战马。重骑兵着甲,武器为戟,矛,环首刀等近战武器,配备高大的马匹用于冲锋陷阵。汉武帝时期特别重视发展骑兵以对抗北方的匈奴,攻打大宛国就是为了掠夺其优良马种——大宛马。大宛马也被成为“天马”,也有人称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即是此马。此时期还有一项重大发明是马蹄铁,从此中原的战马配上铁掌,使得骑兵可以在各种路面上长途奔袭而不至于磨坏马蹄的角质层,从而使战斗力大大领先于没有铁掌的匈奴。不过也有一说马蹄铁是罗马人发明的,公元3-4世纪才传入中国。
魏晋时期,马镫的出现是一项划时代的发明。給马鞍配上脚镫后改变了骑兵的骑乘方式,大大增强了人员在马上的稳定性,使得骑兵在马背上挥舞马刀大力劈杀而不至于坠马成为了可能,从而使骑兵的近距离格斗战更容易,并且有利于骑兵的长距离行军,能更有效的发挥出骑兵机动性好,冲击力强的优点。
隋、唐、五代时代,这一时期,骑兵已经确立了在军中的地位,在这一时代骑步并重,各国的骑兵规模虽不及南北朝时期,但是骑兵仍是一支重要的力量,受到较大的重视。唐太宗李世民本人就善于使用骑兵,他著名的六匹坐骑被称为昭陵六骏。
随后的朝代里骑兵基本没有重大的发明和发展,但依旧是军队中战斗力最强的兵种。近代随着火器的发明与出现,和冷兵器一样,骑兵这一兵种也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赵氏孤儿》故事发生在春秋时期晋国,所以当你看见翻踢亮掌的骑兵在城里溜达,大小将军踩着脚蹬翻身上马,骑兵们放着开阔地不走偏要在树林里对冲,Boss老大在战场上挥舞着佩剑左劈右砍的时候... 你只需要明白这是一场戏,戏里的神马都是浮云。
PS:对于有人认为马鞍没有脚蹬不能骑、不好看、没法拍...等等意见的,我也不解释什么,大家可以参看这个视频
http://static1.mtime.cn/static/flash/outplayer.swf?vid=16185&mid=15225---------分割线---------
再加一吐槽:
剧中有场戏是屠岸贾带着赵孤骑马出城玩耍,两人躺在遍地盛开金莲花的草地上....那是相当的萌啊!
但是!金莲花属于高海拔地区植物,野生金莲花只生长在海拔1500米左右的地区,在我国主要分布在内蒙草原和中俄边境的大兴安岭原始森林里。
我见过的离北京最近的金莲花是河北与内蒙接壤的丰宁坝上草原,今年夏天我就亲自骑马30公里去山谷深处摘了很多。从地貌和植被来看,这场戏很显然也应该是在此地附近拍摄的。但是晋国是今天山西省所在地域,看来屠岸贾又穿越了...
我承认,我又无聊了...
6 ) 《赵氏孤儿》:高雅的恶趣味
其实我是不太喜欢《赵氏孤儿》这个故事的,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诠释忠义,实在是离我所理解的人性太远——人可以大义灭亲,却不能以子谋义,这是一个人性的底线。之前对电影《赵氏孤儿》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尽管这个故事具有很强的情感绑架力量,但其中的善恶忠奸实在是很妖魔化,历史的惯性让我们接受了这种一根筋的表述,但如果真要以全新的形式重新演绎这个故事,其中创作者所表现出来的倾向性却很可能成为一个人道陷阱。
好在陈凯歌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在前半段的血雨腥风中他一直在为人物动机铺垫能被现在的观众所接受的理由。屠岸贾虽非善类,但将其推向倒行逆施边缘的还是赵盾父子的飞扬跋扈和目中无人。老来得子的天伦渴望让程婴这个人物有了血肉,其最终的选择也增加了很多的被动性和偶然性,一个在乱世中被裹挟到风口浪尖上的老好人,他并非是要为了保全忠义而选择了家破人亡,而是在不可逆转的命运拨弄下被迫去面对了他本不想接受的一个结果,而这样的纠结可以说一直伴随着他的余生,后来他到底是要让程勃为赵氏满门报仇,还是为他的妻儿报仇呢?这恐怕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归根结底,《赵氏孤儿》是将一个讲述忠义的故事转化为一个诠释仇恨的故事,从而让影片在当今现实语境下的可接受程度得以提高。葛优终于遇到了一个能充分发挥他喜剧之外表演天赋的角色,在程婴这个从委曲求全到忍辱负重、被大时代所碾压而“宁弯不折”的小人物身上,我看到了《活着》中的福贵所代表的民族韧性。
但是《赵氏孤儿》这个故事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故事在前奏部分就早早地进入了高潮,灭门、易子等精彩的戏码全部发生在前半段,陈凯歌在把握这部分情节时还是很有水准的,除了上文所说对人物动机的刻画十分精到以外,叙事节奏和场面营造上都可圈可点。用屠岸贾和手下的密谋串联起交代前史背景的闪回,然后迅速进入弑君嫁祸的情节,叙事效率极高。本片的动作戏并不多,但赵盾的义仆舍命救主的场面还是拍得有声有色,用血肉之躯代替车轮的情节可谓是神来之笔,令人动容。但在影片所营造的绝望气氛中,韩厥夺子这场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设计的动作戏也显得惊心动魄。而且在诸如被程婴放在庄姬院门口的两条鱼这样的隐喻性细节的关照下,整段情节就显得有里有面了。其实前半段故事的主题就是杀戮,而陈凯歌将这场杀戮拍得如此有快感是我没想到的。当厄运的多米诺骨牌一旦被推倒,生死就已经被注定,于是各种覆巢之下的死状纷至沓来,而更可贵的是他们死得是如此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如果观摩死亡是一种恶趣味,那么《赵氏孤儿》的前半段是可以充分满足这种恶趣味的。
陈凯歌的上一部作品《梅兰芳》最被人诟病的就是只拍出了三分之一的好戏,虽然我并认同这一观点,《梅兰芳》少年部分的段落中语焉不详的地方太多,但到了《赵氏孤儿》,我只能说陈凯歌确实只拍出来半场好戏。其实《赵氏孤儿》的后半段本来是个卧薪尝胆封侯拜相大登殿的故事,陈凯歌舍弃这个故事原型是正确的,因为那太符合中国人千百年来的思维定势,也太浅薄太没有人性高度了,于是他设计了一个更加个人化的复仇故事,并最终用两把分别刺出的剑演绎了仇恨是一把双刃剑的终极主题。这本来是很具有悲剧力量的,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这个悲剧力量被极大地消解了,这要归咎于(如果这是导演的刻意设计,那也可以说是归功于)黄晓明扮演的韩厥,影片所赋予这一人物的怨妇气质让他与程婴之间的交流充满了喜感,以至于围绕着赵氏孤儿的整个的人物关系和走向都发生了偏差,程婴是单身父亲,屠岸贾成了溺爱孩子的爷爷,韩厥则是试图进入这个家庭的后妈,这似乎变成了一个单亲家庭子女教育的故事。而程婴与韩厥之间的对话所引发的暧昧联想,让观众席中充满了恶趣味的笑场,一出悲情大戏,情绪被破坏殆尽,这难道是一向以高雅自诩的陈凯歌导演想要的风格?
四星,中国电影加一星,五星,我觉得感动了我,很简单。
凯子哥,真的,程婴到底怎么你了,你要这么作践他?
前一半好剧本把这部后期完全做毁的片撑到四星。@编剧高璇 @任宝茹 真给力,还是不能高看陈大师,尤其不能高看娶了陈满神的陈大师……
范冰冰竟然越来越美了……
救孤部分很好。最后三刻钟烂尾了。
我喜欢那位用双脚当车轮的死士
陈凯歌继 《无极》 后又一史诗巨作!!!
看完总算明白王学圻为何会在之前采访中说葛优有夫妻的感觉了。。。PS:黄晓明也对葛大爷不离不弃。。。赤果果的基情四溢
1/3好酒,2/3白水。
前半部分实在是好。中间开始掉链子,结尾直接洒狗血。
葛优真是神了!!!又想起他的那部《活着》。一个真正的演员应当如此。
与风格一贯生猛的姜文和叙事九浅一深的冯小刚相比,陈凯歌这几年拍电影越来越符合他这个年龄段男人的性能力:前戏精彩,后继无力。
我说两个人为了复仇每天商讨计划哪里腐了,你们有病啊!没药治你们!
多一星给黄晓明勾人摄魄的小眼神儿。
剧透:甲舅死了,甲爷死了,甲爹死了,甲妈生下甲后死了,甲全家都死了;丁死了,乙儿死了,乙妻死了,乙当甲爹,丙当甲干爹;死的人都是丙杀的,丙杀死乙,甲杀死丙。评价:前1h五星宫廷戏,连死七命,值半价票,导演陈凯歌;后1h三星育儿戏,熬死俩人,不如退票,导演凯歌陈。【UME安贞】
人妻爹+鬼畜干爹+妖媚疤脸叔叔,三个男人相爱相杀的烂尾育儿故事
凯歌还是英雄气短啊
你们说的都很好,我就不多说什么了。陈凯歌已彻底精神分裂,此事古难全(完)
为什么陈凯歌总是虎头蛇尾?
“你骗了我”“是你骗了我!”我对不住他他对不住你你对不住我blablabla……脑海中跌宕起伏荡气回肠的史诗故事却被演绎成小打小闹的娘娘肥皂剧